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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它修,除了給李旻添點堵之外,還有實質作用嗎?顧昀照樣說動兵就動兵,讓你外事團都來不及到前線!你們還能怎樣?乾脆截斷前線補給,賣國嗎?”
他心裡不痛快很久了,一股腦地吼出來,連親爹的面子也沒給,在場安靜了片刻,隨後一人說道:“那方大人難道就打算嚥下這口氣?”
方欽:“……”
他發現自己和這些人簡直無從溝通,特別是方大學士重新出山之後。
想必什麼東西氣數將盡,並不是源於外界的疾風驟雨,倘若泱泱大國,林立世家中,每姓不必多,一代人裡能有一個可以頂門立戶的,不必驚才絕豔,不必文治武功,只要腦子清楚,夠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那麼憑藉數代積累,雁王一黨縱然三頭六臂,也斷然不會爬到他們頭上來。
方欽環視左右,無話可說地冷笑了一聲,拂袖而去。
方大學士垂目端坐,伸手捋鬍鬚道:“犬子無狀,讓諸位見笑了。”
旁邊有一位老得快要睜不開眼的公卿低聲道:“二公子才華橫溢,只是到底年輕氣盛了些。”
以方欽的年紀,著實不能稱之為“年輕氣盛”了,方大學士卻意味深長地搖搖頭:“確實,武帝在位時他年紀還小,沒經歷過那些事,少了些歷練。我看有些東西還是別讓小輩人知道了,省得他們瞻前顧後,還不夠壞事的,當年將先帝推上皇位的老兄弟們還在這裡,回去攢一攢各家兒孫,或許還有能成事的力氣……不過我那不孝子說的也對,讓趙國公最近將他那些小兒科的手段收斂收斂,一擊不能必殺,費那力氣做什麼?還不夠讓人看笑話的。”
然而雁王沒有給趙國公收斂的機會。
第二天,先是靈樞院上摺子宣稱蒸汽車已經經過了嚴密試驗,萬事俱備,言辭懇切地請隆安皇帝親眼去看。李豐欣然帶著太子前往,還親自坐了一段路,結果回宮以後還沒等新鮮興奮勁過去,便又收到了姚鎮催鐵軌線的摺子,這成功地將隆安皇帝心裡的焦躁堆了起來。
堆到晚間,御史臺送來了點燃皇上怒火的最後一根草。
御史臺參趙國公御下無方,縱容家眷侵吞、低價掠奪農人田地等數條罪狀。
聯袂負責蒸汽鐵軌線的運河辦和靈樞院連忙跟著起鬨架秧子,大量刻意推波助瀾的人士緊隨其後,迅速引爆了態勢,雁王趁著戰亂幾年經營起來的勢力露出了冰山一角,自武帝末年開始便緩緩擁塞的上升渠道被他活生生地撬開了一個角。
各地非法佔地的舉報有預謀一般地接連爆出,最後牽連出了大梁由來已久的非法佔地問題。
立刻有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站出來,要求全境清查——
當然,這荒謬的提議被李豐駁回了,李豐就算再想給世家下馬威,也得徐徐圖之逐步瓦解,他一次還沒有這麼大的胃口。
然而趙國公這隻出頭的傻鳥是跑不掉的,沒幾天就給抓了起來,之後又牽連出了一大堆狗仗人勢的門人子弟,押解抄家的時候圍觀者甚至爬上了牆頭翹首張望,望南樓的說書人兩天就編完了一套新書,擁躉甚眾。
太子剛開始聽證就遇見了這麼大一樁案子,小少年好生長了一番見識,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好生長了一番見識。
快下朝的時候,一直不怎麼表態的雁王忽然問道:“太子殿下怎麼看?”
小太子被李豐保護得很好,天真爛漫,也沒那麼多心眼,曾經奉李豐之命“請教”過他四皇叔,聽長庚問起,便不假思索地將人家教他的話脫口而出:“韓非有言,‘君無術則蔽於上,臣無法則亂於下’,國之安定託於法,人有賢愚忠奸,事有是非曲直,倘若法度不明,必使黨群橫行、小人橫行,那……當政者豈不是就管不過來了嗎?”
他那童音奶氣未消,像個課堂上被拎起來答師父問的學童,說完,還滿懷期待地看了看長庚。
長庚笑而不語,李豐則板著臉呵斥了他一句:“照本宣科的顯擺什麼,回去好好用功,不可懈怠。”
太子沒敢吭聲,只好耷拉著腦袋應了,可他這童言童語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以己度人的人,就算看見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也會覺得此人同自己一樣滿腹心機,句句藏鋒。
當天晚上,十一歲的太子這番話就從深宮中不脛而走,方大學士瞞著方欽,將一干擁立過先帝的老豺狼召集到了一起,把太子的每一顆唾沫星子都扒拉出來分析了一遍,明白了李豐的意思。
“三代了,”方大學士冷笑道,“天恩難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