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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數百斤的大傢伙將地面砸出了一道深坑。
侍衛長大驚:“王!”
那一刻,沒有人看得清狼王加萊臉上的神色,那枯瘦得只剩一副骨頭架子的男人藏身在近乎巍峨的鋼甲中,就像個核桃裡的癟蟲子,所有人——哪怕是他的敵人,在那一瞬間,心裡都清晰地浮現出“英雄末路”四個字。
即使他是個喪盡天良的瘋子。
而此時,玄鷹特有的尖唳聲越來越接近,玄鐵營機動性極強,之前多日的膠著不過是因為十八部落不要命地燒紫流金而已,否則根本不會容他們苟延殘喘到現在。
此時大都一片混亂,玄鐵三部更如入無人之境,玄鷹開道,黑旋風似的捲了過來。
侍衛長忙上前將重甲拆開,把狼狽地困在其中的加萊背了出來:“王,大都今天晚上恐怕保不住了,我們這就護送您先離開……”
加萊神色木然地伏在侍衛長背上,半晌,他伸手往前一指:“那邊。”
陳輕絮躲過一支不知從哪裡射來的流矢,心念一動,飛快地從漂浮的黑幡後面下來,手中一把細碎的銀針翻飛而出,悄無聲息地殺了幾個正好在附近的蠻人,暗中追了上去。
一隊侍衛護著加萊往狼王帳西側飛奔而去,越跑越遠離人群,乃至於到最後四下幾乎沒有可以掩藏的地方,陳輕絮追起來極其吃力,她冒著被發現的危險,綴在這一群侍衛身後,追了足足有兩刻,發現自己尾隨加萊來到了一處荒廢的祭壇。
那祭壇極其氣派,整個建築入雲似的,全石材打成,幾乎是一座宮殿。
巨石雕的大門,門上蓋著厚厚的氈子,上面佈滿了斑駁的、不明所以的文字和鬼畫符。周圍已經荒草叢生,久無人跡,一隻烏鴉被來人驚動,稀里嘩啦地集體上了天。
不光陳輕絮這個外人不明所以,連侍衛隊都面面相覷。
自從十八部落的神女成了一個笑話以後,神女祭壇已經再沒有人踏足過了。
加萊甩開侍衛長的手:“退下。”
侍衛長呆了呆,退到了幾步以外的地方。
加萊緩緩地跪下來,他膝蓋是僵死的,一跪就差點趴下,侍衛長慌忙上前要扶他,被一巴掌甩到了臉上:“滾!滾遠一點!”
侍衛長訥訥地退到一邊。
加萊好生費了一番力氣才讓自己跪好,佝僂的後腰儘可能地拉伸挺直,雙手合十,臉上羞憤暴躁的豬肝色緩緩褪去,神色竟然平靜了下來,片刻後,他艱難地保持著跪地的姿態往前爬了幾步,像一條行將就木的老狗,侍衛長捱了打,不敢再上前討打,只好手足無措地在旁邊看著他爬。
加萊一直爬到了巨大石門的旁邊,掀開了已經破敗的氈子,在凹凸不平的咒文上摸索著,陳輕絮意識到這荒廢很久的神女祭壇或許是個關鍵,小心翼翼地湊近了一些,眼睛也不眨地盯著加萊的動作。
突然,他將什麼東西按了下去,手臂猛地往前一推。
地面立刻產生了劇烈的震顫,侍衛們全都大驚失色,陳輕絮卻想也不想地飛掠而去。
環繞祭壇周圍的石頭自己動了起來,地面上升起一個又一個巨大的齒輪,環環相扣,無數外皮已經鏽住的鋼鐵管道四通八達地伸開,自己閉合相連,最後成了一個完整的圓環。所有的鐵管道全部扣上,“嗤”一聲,無數小鐵片從兩側展開,在微風中微微顫抖著,居然是一個又一個的小火翅——這東西很像大梁的“鳶”。
整個祭壇像是一隻巨鳶,陳輕絮有種錯覺,彷彿點上紫流金,它就能拔地而起,升上九重天。
她震驚地想道:“不是說蠻人當年就是因為沒有自己的火機技術,才被玄鐵營捲了嗎?這又是什麼?這蠻子想坐著這玩意逃跑還是昇天?”
就在她還沒有盤算出個結論,事實證明,她的常識是沒有問題的,只聽“啪嚓”一聲,連成一圈的管道上突然有一處冒出帶著糊味的煙來。
接著,接二連三的斷裂四下響起,汩汩的紫流金經年日久地儲存在地下,早已經摻了不知多少雜質,火翅下面的明火一閃一滅間,一股不同於純淨紫流金燃燒的嗆鼻氣味瀰漫開來。
說時遲緩,其實自第一處斷裂開始到整個祭壇燒起來只有眨眼的瞬間,倘若此時潛伏在一邊的是葛晨或是張奉函這樣的行家,便能看出這形似巨鳶的祭壇構造根本不完整,看似花哨,其實只是生搬硬套了鳶上的火翅和管道形的金匣子,沒有解決巨鳶升空最關鍵的形狀問題,即便被火力強行來起來,不等升到半空,就會解體。
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