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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隻言片語,只是以求救口吻說他們暫時虛以委蛇穩住反賊,不知楊榮桂下一步要把他們怎麼樣云云。
顧昀和姚鎮同時一愣,顧昀其實早想到了楊榮桂收買不了欽差會狗急跳牆,但他執掌玄鐵營久了,多少有點不把這些地方武裝放在眼裡,認為二十個親衛足夠掃平揚州府了——長庚不是一驚一乍的人,顧昀抬手接過葛晨手上的海紋紙,只見上面的字跡不是長庚的,寫得很倉促,內容卻叫人越看越心驚,尤其是結尾“皇上遇刺,生死不明”那一句。
顧昀心下幾個念頭急轉而過,把自己琢磨出一身冷汗——南邊扣住雁王,京城中刺殺皇帝……這事細細算來並不是不可行!只要膽子夠大。
如果不是有臨淵閣暗中攙和,有臨淵木鳥還能飛出來,就以揚州城眼下被圍住的情況,訊息根本是封鎖的,楊榮桂大可以帶著他的狗腿子押著雁王悄然北上,甚至不會驚動江北大營。
何況一旦李豐死了,帝位空懸,此事就太值得掂量了。
姚鎮:“大帥?”
“去回鍾老將軍,借我幾隻鷹甲,用完就還,快點。”顧昀這會也忘了方才頭重腳輕地虛脫勁,飛快地說道,“小葛留下,想辦法聯絡京城看看是什麼情況,我帶人走一趟揚州。”
奉命作假的“雁王”與“徐令”此時已經被楊榮桂打包完畢,給“請”上了賊船,隨軍離開揚州府,北上逼宮。
一路走得十分隱蔽,江北疫情那麼大的事京城愣是沒聽見半點風聲,足可見楊榮桂等一干奸黨對運河沿線驛站的控制力。
晚間在驛站裡休息,“雁王”和“徐令”委屈在一間屋裡,身邊帶的侍衛早已經被解決了,外面裡三層外三層都是楊榮輝的眼線,插翅也難飛出去。
一直等到了半夜三更,“雁王”才從窗戶縫裡往外看了一眼,見守衛稍鬆了些,便摸著自己的臉壓低聲音對“徐令”說道:“早知道這差事這麼不好辦,我還不如留在蠻人那呢,這回王爺欠我人情欠大發了——也不知道木鳥能不能送到葛胖小手裡,還連累了少東家,你爹要是知道了,不定怎麼急呢。”
“徐令”正要答話,突然臉色一肅,只見守在後門的幾個衛兵不知怎麼的,悄無聲息地就倒了,隨後一個黑影會飛似的潛進來。
“徐令”身上的護身之物早被搜走,一伸手扣住了桌上一個瓷杯,攜著勁風打了出去,來人輕輕側臉,堪堪讓過這暗器,隨即張手一攏便將那瓷杯捲進袖子裡,悄無聲息地從後窗鑽了進來,身法敏捷得不行,一番動作,那窗戶上的風鈴居然紋絲不動。
來人落地後一把扯下臉上面罩,打手勢道:“是我。
正是顧昀。
“徐令”大概是沒見過顧昀,愣了愣,“雁王”卻倒抽了一口涼氣,喜形於色。
顧昀其實覺得有點不對勁,“徐令”那杯子扔得手勁太大了,可是此時來不及細想,他小心地往外看了一眼,皺皺眉,飛快地打手語道:“怎麼弄成這樣,親衛呢?”
這一套手語還沒打完,那位“雁王”已經乳燕投林似的向他撲了過來,步伐之嬌俏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顧昀有一副不為人知的狗鼻子,人近身三尺以內,一點氣味不對勁也能聞出來,面前這位“雁王”身上非但沒有他常年沾染的安神香味,反而夾著一股不易察覺的脂粉味,他驀地往後一錯步,一抬手扣住“雁王”的喉嚨:“你是誰?”
“雁王”沒料到一照面就穿幫,挫敗得不行,只好撲騰著手腳以唇語道:“十六叔,是我。”
會叫顧昀“十六叔”的,只有當年雁回鎮裡隨著長庚一起帶回來的葛晨和曹春花——雖然倆人大了以後再也沒這麼叫過。
顧昀手一鬆,愕然道:“小曹?”
他們這廂暗自接上了頭,同時,七月初三這天,一封自揚州城發出的密信穿過皇城九門,送抵呂常之手。
呂常看罷難以自抑地大笑數聲,與一干親信入室密談,並派人去請方欽方大人。
方府與呂府相距不遠,家人很快去而復返,回稟道:“老爺,方家說方大人近日發了惡疾,全身發熱起疹,說話要往京郊的別莊裡送呢,不便見外客,小人看見他們那院裡已經備好了車駕,被褥衣服什麼的在後院燒呢。”
呂常問道:“方大人可有話帶給我?”
“有,”那家人恭恭敬敬地回道,“方大人讓小人捎給您一句話,說祝您馬到成功、萬事如意。”
呂常嗤笑一聲,擺手讓他退下,轉身進書房:“方欽這老狐狸,心裡鬼主意一籮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