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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宴過去不久,定陵侯府送來請帖,宜陽公主邀請殷氏和陶嫤去府上賞花做客。
定陵侯府的秋菊聞名長安,是宜陽公主一手培養的,有些人想看都看不到。今次設宴,邀請的全是長安城簪纓世族的女眷。
陶嫤一早收拾妥帖,她這會兒年紀小,稍微打扮一下便明亮溢彩。兩隻水粉色寶相花紋袖子隨著她的跑動飛揚,像一隻翩躚的蝴蝶,袖中藏著女兒家的淡香,不多張揚,卻讓人心馳神往。
“阿孃阿孃!”清脆聲音響在白雲謠上空,陶嫤推門而入,撲向坐在鏡奩前的殷氏懷中。
白朮正在給殷氏梳頭,嚇得躲到一邊兒去,笑看著這位小祖宗撒嬌。
殷氏側身捏了捏她的臉蛋,顯得十分無奈:“大清早的這是怎麼了?”
陶嫤抬頭仔細端詳她的妝容,不滿地撅嘴,“我要替阿孃選頭面,挑衣服。”
自從中秋宴後她便跟上癮了似的,每天都盯著殷氏穿什麼、戴什麼,稍微有一點兒不滿意便要重換,爭取每天都讓殷氏光彩照人,全方面花樣碾壓陸氏一百遍。
殷氏被她折騰過幾回,倒也習慣了,“由你來吧。”
陶嫤如願以償,笑眯眯地指導白朮如何為殷氏梳妝。口頭工夫她尚且可以,但要真上手那便不行了,是以只能一邊說一邊給白朮遞花鈿,“阿孃戴這個好看。”
鈿雀繁複瑰麗,造型與牡丹花瓣相似,花瓣層疊,兩邊鑲嵌著細小的紅藍寶石,花心站立著一隻金孔雀。用這個佩戴在殷氏側髻上,下面再斜插兩支如意金釵,懶怠之中別有一番嫵麗滋味。
白朮忍不住誇讚:“姑娘眼光真好。”
陶嫤得意地笑了笑,“是阿孃生得貌美,戴什麼都好看。”
沒有人不喜歡聽到讚揚,殷氏嗔笑道:“小滑頭。”
陶嫤去一旁櫃子裡挑了身蜜合色纏枝梅紋褙子,又選了配套的衫裙讓殷氏換上,看似隨意的裝束,卻處處都透著精細。
磨磨蹭蹭好一陣子總算到了時辰,幾人走出白雲謠,正好在路上遇見匆匆往外走的陶妘。
陶妘是二爺陶臨沐的長女,比陶嫤小了幾個月,因為平常性格沉默寡言,是以同她接觸得並不多。
她形色匆忙,見到殷氏後端正地行了一禮,“大娘。”
殷氏讓她起來,關切一句:“何事如此匆忙?”
陶妘雖面無表情,但眼神中露出焦慮,“是阿孃不甚從閣樓樓梯摔了下來,我正要去請郎中。”
聞言殷氏一驚,“怎的這麼不小心,可有大礙?”
陶妘搖搖頭,“沒有大礙,幸虧只扭傷了腳。”頓了頓道:“多謝大娘關懷。”
若不是著急出門,殷氏肯定要前去探看一番的,得知常氏沒出什麼大事也就放心了。她見陶妘身後只跟著一個丫鬟,擔心她一個小姑娘家出門不安全,便問她道:“正好我們也要出門,路上路過醫館,不如順道帶你一程?”
陶妘微微一愣,不經意地往陶嫤看去一眼,低頭道:“那就有勞大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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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陶嫤跟殷氏坐在一邊,對面端坐著一本正經的陶妘。
陶嫤不斷地往陶妘那邊看,直把她清秀端麗的臉蛋看出了不自在,“阿姐有事嗎?”
起初她還能裝沒看見,後來陶嫤的眼神愈加明顯,她想忽視都沒辦法,臉上甚至浮起薄薄一層粉色。
陶嫤微笑著搖頭,“沒事呀。”
然後繼續看她。
陶妘抬眸迎上她的目光,然後一滯,繃緊了小臉僵硬地看向另一邊。
陶嫤就是喜歡逗她,她從以前就是這樣,明明面上裝得一臉嚴肅,跟個小大人一般,其實心裡比誰都誠實。
上輩子陶嫤不喜歡她,總覺得她心懷鬼胎、不像好人。然而她死後,她卻是府裡唯一一個在靈堂守了她三天三夜的人。
在死後還能被人這樣記得,應當是一種福分。陶嫤心想,或許陶妘跟自己想的不一樣,這輩子她應當對她更寬容耐心一些,她只是不擅長同人溝通罷了。
殷氏沒注意兩人之間的動靜,親切地問陶妘:“妘娘最近功課如何,在女學可否適應?”
太學院從去年開始開設女學,頭兩年先讓達官貴人家的姑娘入院學習,每年一次試考,若是有能力出眾者,可允許在朝為官。大晉幾百年來可沒有女人當官的例子,若是能成為第一位女官,可是要名流史冊的大事。
不過陶妘沒有這麼大的野心,她只是一心想讀書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