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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繼茂“反正”回廣州後,數次派人求周大帥將他福晉送回去,可是每回派去的人都得不到周大帥召見。一次兩次便也罷了,四次五次還這樣,耿王爺心裡不免嘀咕了,他不是傻子,因為別說軟禁自己的那些太平軍了,就是伺候的王府下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賊秀才欺人太甚!
耿繼茂認定自己的頭頂已經叫周士相弄得綠油油一片,他恨,他比任何時候都想殺人。但他沒衝動,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什麼靖南王了,他現在只不過是個隨時都會沒命的階下囚。在沒有永曆朝廷冊封他為明朝王爺之前,他就是個可憐蟲,生死都不能由自己做主的可憐蟲。
耿繼茂不想死,不想因為一個女人引來殺身之禍,所以他只能竭力壓抑自己的憤怒,若無其事的繼續派人去求見周士相,同時還叫自己的兒子精忠和聚忠去見他們的額娘。
丈夫不能見,兒子總不能也不讓見吧!
雖然每次兒子從平南王府那邊回來,都說額娘沒事,很好,可耿繼茂就是不信。他對石元靈也恨上了,恨她沒有求死殉節,恨她給自己戴了綠帽子,卻還跟個沒事人般叫兒子來哄他。
這個賤女人!若本王能東山再起,定將你這賤女人五馬分屍!
.......
天地良心,周士相真沒動過耿王爺老婆一根寒毛。
石元靈住的屋子是原先尚可喜兒媳陳氏的院子,是個三層小樓,邊上有個小型月牙湖。樓裡鋪的都是大理玉石,是從肇慶那裡一塊塊用船運來的,當時建的時候可是花了不小的代價。不想才建了沒幾年,主人卻換了。這院子是石元靈自己選的。原因是這地方離周士相住的地方遠,看來上次大殿周士相的表現讓她起了防備之心。只可惜日防夜防,賊秀才還是來了。
見到周士相到來。向榮趕緊上前跪下,跟著他一起跪下的是兩個小丫鬟。兩小丫鬟在靖南王府就是專門伺候嫡福晉石元靈。向榮特意回去把人弄來的。這兩小丫鬟聽原先平南王府的人說過當日破府時的慘狀,所以十分畏懼周士相這個“賊兵大帥”,膽顫心驚的跪在那動也不敢動一下。
雖然是兩世為人,但周士相無意推翻這個時代的等級觀念,也無意倡導什麼男女平等,人.權.自.由什麼,入鄉隨俗,他是太平軍的大帥。是廣州城的主宰,怎麼也當得這些下人跪拜。他若是不許,反而會惹來詬病。
石元靈這裡,周士相還是第一次來,他踏上臺階隨意朝四周看了下,不遠處的月牙湖波瀾不驚,一輪彎月映在湖中,看著卻是好景緻。湖邊和四周,都有鐵人衛駐守巡視著。
視線從湖上收回後,周士相往樓內走去。邊走邊隨意問向榮道:“你們靖南王最近有沒有罵本帥?”
“呃...”
這個問題讓向榮有些尷尬,他賠笑道:“靖南王最近一直讀書寫字,想著如何報效大明朝廷。怎會罵大帥呢。”
“讀書好,寫字好。嗯,明兒你去對耿王爺說一聲,叫他寫幅《陋室銘》給我瞧瞧,順便再把他做滿清王爺的這幾年感想寫一下,寫好了本帥給他出書,就叫《我做王爺的那幾年》,本帥專門請大學士給他作序,哈哈...”
向榮乾咳兩聲。耿繼茂的字別人不曉得,他能不曉得。好在周士相也只是當笑話在說。沒把這事當回事,說完也就不提。
周士相停在臺階上。朝二樓亮著燈光的屋子看了眼,問道:“耿精忠來多久了?”
向榮道:“半個時辰了。”
周士相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沿著樓梯上了二樓。向榮和那兩個丫鬟也一步一趨的緊跟在後,唯恐落了下來。
這院子另外還有幾個伺候的下人,都是平南王府劫後餘生下來,仔細甄別後留在軍帥府繼續伺候的,畢竟這麼大的府邸沒有下人打掃伺候可不行。見到向榮領著大帥過來,下人們眼尖,早早就跪了下去要行禮問安,周士相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只叫瞎子李在外面等他。
“你去弄一桌酒菜來,本帥有些餓了。”
周士相推開屋門的時候扭頭吩咐了向榮一聲,對方忙應聲帶人去弄酒菜。瞎子李嚷了一句,要向榮帶只燒雞給他。周士相白了他一眼,不去管他,自顧自的進了屋。
屋內點著兩根蠟燭,燭光中,石元靈一身旗人貴婦裝扮摟著兒子耿精忠正說著什麼,周士相突然推門進來將孃兒倆嚇到了,耿精忠有些害怕的看著周士相。石元靈雖然臉上並無明顯表情波動,但眼神中的困惑和害怕卻是無法掩飾。
“額娘,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