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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過年還有七天的時候,周士相在羅定任命的軍情司大使張安從廣州秘密抵達香山縣治仁厚坊。他到的時候,周士相併不在城中,而是率近衛營往寧安都的前山寨去了。太平軍留守仁厚坊的是葛義的震虜營,負責城中民政的則是新任香山知縣廖瑞祥。
太平軍是十一月十四日攻佔香山縣治仁厚坊的,此戰擊斃守軍香山綠營把總周麻子以下200餘人,俘虜營兵、民壯500餘,另外還活捉了清廷任命的香山知縣孫全正。不過這個孫知縣比在良字都被俘的鹽巡所大使郭紹有骨氣得多,被俘後不但不肯投降,還百般大罵太平軍,對周士相更是一口一個“賊秀才”,氣得周士相命人將他拖到城外活埋了。
奪取仁厚坊後,周士相留葛義的震虜營守縣城,鐵毅的陷陣營往東攻佔屬香山的永樂、長樂等坊都,並且爭取和躲在梧桐山、七娘山等山區的明殘部取得聯絡,儘量收編這些抗清好漢。齊豪的炮兵營因為行動不便,加上炮手訓練不足,周士相便讓他率部駐防在離仁厚坊不遠的德慶坊整訓,以便能在後面的戰事中發揮巨大作用。周士相自己則率近衛營攻佔寧安都的前山寨。
前山寨是大明天啟元年由廣東巡撫衙門在香山境內所設的城寨,立寨同時又立參將府駐兵把守,此寨既是一座軍事要塞,同時又是大明廣東地方管理澳門和前山行政、外交事務的衙門所在。對此寨,周士相私底下在寫給宋襄公的書信中還有一個稱呼,那就是珠海。
清軍攻佔廣州後不久,前山寨便被清軍佔領,因為前山寨有兼管澳門事務的許可權,而清廷又自視為大明政權的繼任者。故而廣東總督衙門沒有拆毀前山寨,而是繼續派兵駐守,不過所委的不是前明的參將。而是千總,也不再隸屬香山管。而是歸廣州府直管。
駐前山寨的綠營千總叫陳士奇,他率部參與了香山縣城保衛戰,城破之後他率殘兵100餘人逃回了前山寨。知道太平軍已經向前山寨逼近後,陳士奇自知不敵,便命人焚燬了寨中所有文件,帶領部下乘船出海逃往零丁洋,準備從珠江逃回廣州去。他這一逃,太平軍便是不經一戰。不損一卒就奪取了前山寨。
奪取前山寨後,周士相原定立即和澳門佛郎機人接洽,但因太平軍佔領香山進展太快,各部之間距離拉得太長,境內還有小股清軍散兵在鄉間活動,各地之間通訊不穩,故而周士相沒有馬上派人到澳門去,而是命令各營分別派兵到所屬鄉間肅清清軍散兵,另外招兵買馬擴充太平軍。
從十一月初十渡江起,太平軍奪取香山的過程堪稱順利。較大規模的戰事除了攻佔香山縣治仁厚坊外,便是發生在良字都北部銀瓶嘴山的遭擊戰,此戰也讓周士相和太平軍上下重新整理了對清軍綠營兵戰鬥力的認知。
銀瓶嘴山一戰。太平軍實際出動的只是奉命往北面警戒增城清軍的邵成國部,該部只有勉強能夠在馬上賓士的46名騎兵。而對手從增城趕來援救良字都的綠營兵有1200人之多。
戰鬥還未開始,邵成國派出的探馬就發現了由增城匆匆趕來的綠營,一開始邵成國並沒有主動攻擊綠營的念頭,因為敵我雙方兵力相差太大,不過就在他準備驅馬將這一情報送回時,卻發現來援的增城綠營隊形十分紊亂,千餘人的隊伍竟然拖了四五里地之長,且帶兵的遊擊不是騎馬而是坐著四人抬的轎子時。邵成國改變了主意。
在清軍透過銀瓶山口快一半時,邵成國帶著被他鼓足氣勁。但仍是很害怕的部下們衝向了清軍。突然衝出的邵成國部嚇呆了清軍,更嚇呆了領兵的遊擊。讓人可笑的一幕出現了,在太平軍還沒有衝近清軍時,那個領兵的綠營遊擊就跳下了轎子,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著來路拼命狂奔。
主將一跑,後果不想可知。最後的結果就是除了一半清軍跑掉外,其餘的清兵都跪地向只有40幾人的邵成國部投降,這一幕又讓剛才還膽大的邵國成嚇到了,他一邊派快馬回良字都報訊,一邊帶著其餘的部下監視這些清兵,以防他們發覺太平軍的兵力遠比他們少而發難。不過邵成國的擔心顯然是多此一舉,直到聞訊趕來的陷陣營接管這批俘虜時,將近600人的清軍俘虜在將近一個時辰內都沒有人生過異心輕舉妄動一下。
四十幾人打敗一千多人,還俘虜了對方一半,這個戰績讓周士相和一干百戶、試百戶們都是傻了眼。事後審訊得知,原來駐增城的綠營兵是由原先的南海衛明軍改編而來,領兵的遊擊也是原南海衛的千戶。這幫人從前在南海衛時就是專門替衛裡軍官種田和打漁的,壓根就沒一個上過戰場打過仗,甚至連剿滅海盜的戰鬥都沒參加過。清軍佔領廣州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