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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大江以南在吾指顧之間。江南既定,財賦漸充,根本已固,然後移荊、汴之鋒掃清河朔.高皇帝定鼎金陵,大兵北指,庚申帝遁歸漠北,此已事之成效也。”
又說:“王師亟先北下洞庭,別無反顧支綴.但得一入長江,將處處必多響集,……我得以完固根本,養精蓄銳,恢楚恢江,克復京闕,天心既轉,人謀允臧。”
這個以收復長江中下游為重點的戰略方針,錢謙益稱之為“楸枰三局”。
李定國在衡陽斬殺清敬謹親王尼堪,大敗這支由北京南下的滿洲八旗精銳後,錢謙益一下就看到將“楸枰三局”實現的際遇。雖然被李定國重創的這支滿八旗精銳在其後由貝勒屯齊統率,在周家鋪戰役中擊敗了南明秦王孫可望的軍隊,但清軍傷亡也相當大,士氣不高急於回京休整,此時清軍在湖廣以下江防兵力非常單薄,錢謙益、姚志卓認為明軍應當把握時機,當即就和孫可望和張名振等人提出實施長江戰役的計劃。
接到錢謙益的秘信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張名振、張煌言率部全力以赴開始攻入長江,並且持續三次攻入長江,結果卻因為湖南戰事變化。孫可望猶豫之下錯失這次東西合進奪取江南的大好時機。
一入長江,二入長江。三入長江,每次入江都代表一個收復江南的良機,可每一個良機卻都被浪費,這令張煌言十分惆悵,也十分苦惱,但他卻從不怨他人,只恨自家兵馬實力不足,難以重創江南清軍,進而吸引或牽制湖南清軍,使得秦王孫可望能夠騰出手來著手沿江東進。
聽到舟山被清軍再次襲擊的訊息後,張煌言便如坐針氈,一刻也不願多在廈門停留,待鄭成功派甘輝、陳六出海後,他便馬上跟舟返回舟山。
雖然在船上時早已對舟山軍民的結局有過猜想,但真正看到眼中時,張煌言仍是難以自制。他握緊雙拳,青筋突起,盯著還有黑煙燃起的舟山城十數秒後,忽然掩面而泣。
張煌言的失聲痛哭令得左右隨從都是慼慼一片,從船上下來的甘輝和陳六也是悲自心來,十分的不好受。
哭了片刻,張煌言止住泣聲,以袖拭臉,稍正情緒後問島上來迎的校官:“候爺在哪?”他口中的候爺指的是被魯王監國時所冊封的定西候張名振。
那校官聞言,面有戚色,前苦說道:“候爺在城中。”
“在城中?”
張煌言剛想開口問張名振這時不去部署舟山防禦倒在滿是屍體的城中做甚,卻突然啞口不語。再看他身子,卻是顫抖得厲害。
張煌言的突然顫抖令得剛過來的甘輝和陳六都是一怔,疑惑之下便要上前詢問,卻見張煌言猛的一振,然後大步便向城中奔去。
“張侍郎?!”
甘輝和陳六下意識的便叫出聲,可張煌言卻若未聞,只匆匆向城中奔去。
見狀,甘輝和陳六也不多想,忙也快步跟上。張煌言此舉太過離奇,他二人不能不一探究竟。
一路奔去,沿途到處都是正在收屍的張部軍士。屍體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凡女屍,不問年齡,盡是赤.裸,有女屍下.體之更是插滿棍棒,面目驚恐,身下鮮血遍流,令人不忍視之。
有軍士看到監軍大人如失神般向城中跑來,均是放下手夥計不解看來。
因跑得過急,路上張煌言接連摔了兩跤,也不用人來扶,自己便怕起也顧不得揉揉痛處就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離得城門不遠,張煌言就放聲大喊起來:“候爺,候爺!”
城門處有上百軍士正用騾馬將成堆屍體往外抬,聽到張煌言叫喊,眾軍士沒有停下,反是城中突然有人哀嚎一聲“阿母”後突然全部跪在了那裡。
一聲“阿母”傳來,張煌言如遭電擊般停下了腳步,呆呆的看著城門。
城門處,在眾軍士的注視下,一身縞素的定西候張名振抱著母親的屍體顫顫悠悠的走出,看到張煌言的剎那間,他再也無法壓制內心的痛哭,“撲通”一聲抱著母親的屍首跪倒在地,仰天大號:“阿母,阿母,阿母!
三聲過後,滿城哀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