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鐵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諸官不敢說投降的另一個原因是董學禮那邊開了殺戒,把幾十個嚷著要投降的兵丁腦袋給砍了,這會親自帶人坐鎮城門,說什麼誓死也不降呢。
董學禮為什麼不肯降?因為他手上沾了太多夔東兵的血,而且這血債不是這幾年才有,而是早在十六年前就欠下的。當年李自成打孟縣,董學禮渡河援救,一下就殺了幾千農民軍,樑子結得深。這幾年在湖廣提督任上,先是打歸州、巴州,後又攻巫山,斬獲夔東兵首級不下千顆,害了多少夔東家眷,真要開城投降,夔東那幫大賊能饒過他?因此這武昌城裡誰都能降,唯他董學禮降不得!
所以沒張長庚帶頭,眾官員還真沒那個膽說投降,萬一董學禮發起瘋來,他們可不敢保證頭上這頂戴能保住他們性命。有張長庚帶頭,那就不同了。總督大人發話要降,董學禮再不肯,他手下那幫人總要聽吧,這船馬上就要沉了,船長要死,船員們未必也想死啊!
可張長庚在那還兀自沉浸在陳年往事中,想到動容處,也不顧那麼多人看著,拿袖往臉上就那麼一抹,看得那幾個跟隨多年的幕僚都是為之哀傷:恩主這是念舊,念情,情義中人啊!
“總督大人,卑職以為大人當馬上開啟藩庫,盡提庫銀犒賞守城將士,以振發士氣,如此,我武昌城才有一線生機!”
朱昌緒見張長庚光在那哀聲嘆氣,抹眼淚,有些急了,這不瞎耽誤事嘛!一幫人在這乾坐了半天,一個穩妥的章程都沒有,真是幫庸官,無能透頂!守城守城,只要有銀子,還怕將士們不肯賣命?還怕這城中募不到足夠青城上城?所以這當務之急,是趕緊拿銀子出來,不是在這抹什麼淚!
張長庚聽了朱昌緒要開藩庫的請求,卻是微怔了一下,正要開口說什麼,湖廣佈政使何真伯就搶先開口道:“朱大人,你說的倒是輕巧,可這藩庫哪還有銀子在!”
“沒銀子?前幾天不還勸募了一批餉銀入庫麼?”
朱昌緒很是不岔,何真伯這是掉錢眼裡了不成,明軍破了城,藩庫銀子再多也是人家的了!再說了,別以為他不知道,前幾天總督大人可是強行攤派了一撥,硬是從城中那些大戶家索了七萬多兩銀子,這銀子可才剛入庫,熱著呢,怎的就沒了!
何真伯微哼一聲:“那批銀子早就被曹壽、馬玉龍提走了,現在藩庫裡是一兩銀子都沒有了!”
“當真?”朱昌緒急了。
“我騙你做甚!”何真伯一攤手,一幅你不信就自己去看的樣子。
朱昌緒愣了一下,看向張長庚。張長庚輕嘆一聲,雖什麼也沒說,可動作表情卻是再明白無誤的告訴朱昌緒,那批銀子真是沒了。
“曹、馬貪生怕死之輩,真是該殺!該殺!”
朱昌緒急得直跺腳,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沒銀子,如何指望城上那幫募來的營兵死守下去!又恨張長庚識人不明,竟將這麼多銀子餵了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害的現在武昌無有可依!
見朱昌緒在那直跺腳,罵罵嘟嘟的,好像在坐的都是廢物,就他一個忠心能臣一樣。一個道員忍不住哼了聲:“銀子再多,也總要有命花吧?”言下之意明軍大舉圍攻武昌,水營那幫人選擇歸明,實是很明智的選擇。
朱昌緒瞪了那道臺一眼,四周一掃,發現一幫官員個個都像死了爹孃們,誰也不肯出頭或是如他一樣主戰,不禁氣急敗壞。
何真伯不理他,只問眾人道:“明軍給咱們的時辰快到了,是降是守,你們可有統一意見?”這做法,卻是問計於眾人了。
諸官員和幕僚們誰也不說話,朱昌緒卻咬牙道:“寧死不降!”說完對面無表情的張長庚道:“總督大人,武昌危難當頭,下官身為朝廷命官,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下官不管總督大人如何決奪,反正下官是寧死不降的!...下官這就回衙門去組織青壯協守,便是散盡家財,下官也斷不做背降之人!”說完,竟是抬腳就走。
“朱大人!...”
有一與朱昌緒熟悉的官員忙起身想將朱昌緒叫住,可朱昌緒卻是停都不停,徑直而去。
朱昌緒這一走,堂內陷入沉默。官員幕僚神情各異,人人都是看向張長庚。
“不想這武昌城中還有如此忠心之人...”
張長庚緩緩起身,搖頭長長一嘆。
.......
堅決主戰,寧可散盡家財的武昌知府朱昌緒出了總督衙門後,卻不是回到他的知府衙門把家財搬上城頭,而是命轎伕一路小跑趕往東門。
董學禮就在東門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