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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六奇中銃倒地,卻是未死,周士相那銃並非打在他胸口上,而是打在他脖間下方,這會血不住的流,氣都喘不過來。親兵手忙腳亂的解開他身上的盔甲,想用布堵住提督大人的傷口,可怎麼也堵不住,只能眼看著提督大人嘴裡冒血泡、脖子冒血,身子一抽一抽。
無恥之徒!
吳六奇知自己命不久矣,他呼不上氣,掙扎抬頭望著拿銃看著自己的周士相,真恨不能將此賊棍斃眼前,然身子卻不聽使喚,漸漸無力,一口氣終是提不上來,搭在親兵臂上的雙手慢慢垂落。
死時雙眼猶睜,當真是死不瞑目,想他吳六奇少時就練得一身好本領,江湖人稱他“奇丐”,軍中喚他為“大力將軍”,如今更是大清的廣東提督、太子少保,棍棒之下也不知斃殺了多少明軍將領,潮州任上更不知殺了多少刁民,直將無數人血染紅頭上頂子,真是春風得意大展鴻圖之時卻如此死去,真是窩囊得不能再窩囊!
“提督大人死了,提督大人死了!”
吳六奇親兵哀號起來,一眾潮州兵也如喪父妣般悽慘大叫。太平軍卻因吳六奇之死軍心大振,人人奮勇,爭先恐後向清軍殺去。
周士相令親衛們去搶吳六奇的屍體,吳六奇的親兵卻抬著其屍首往山下狂奔,顯是不想讓提督大人屍首落在太平寇手中。親衛們因身著鐵甲追趕不便,只得作罷。
潮州兵士氣低迷,軍無鬥志,堪堪擋了一會便往山下退,這一退頓時如兵敗山倒,再不復先前攻勢。潮州兵一退。直隸的真定兵和通州兵頓時側翼暴漏,周士相率親衛聚集數百第一鎮士兵從山坡上斜殺向通州兵。
通州總兵張膽扛不住,不顧真定兵還在上頭也往山下退。他這一退原本被包圍的姜樊頓時脫身,集中兵力猛攻真定兵。亂戰中。真定總兵楊鎮威雖然勇猛,可畢竟年紀也高,氣力不濟,竟叫太平軍一個無名小卒用長矛剌中左腿,這一矛直剌得楊鎮威痛徹心肺,揮刀砍斷矛身,叫手下架著他。
上方有太平軍,左右方向也有太平軍。原本在下面接應的通州兵後退之後露出一個好大的空檔,太平軍主帥周士相親自領人填住了這個空檔,將真定兵圍在了不足百丈的區域裡。
清軍三部退了兩部,又有大帥親自領兵來殺,甲旅上下士氣大振,原先那些潰逃的綠營兵這會也是變了個人,格外賣命得很。真定副將王國全戰死、遊擊李世中戰死、總兵楊鎮威又受傷,雖還有千餘人,可是瞬間卻是群龍無首,只能各自為戰。在太平軍的步步壓迫下。真定兵活動空間越來越小。
知道這仗是敗了,楊鎮威掙扎扶住一個千總,吃力地吩咐他道:“快把人帶下去。不能再戰了,快退…”說完這話,他就暈死過去。
那千總原本就有退意,得了總兵命令哪還敢再戰,呼吼著率部後退,可後路卻被太平軍堵住,為了活命,真定兵也是拼了全力,硬是從太平軍包圍圈中殺出口子奔山下而去。
姜樊不甘心就這麼讓真定兵跑了。率部從後一路狂追,結果在離山腳數十米處咬住了真定兵。一方自上而下追殺。一方在下面只顧逃跑,結果就是太平軍在上砍瓜切菜般猛宰真定兵。被砍翻的真定兵從山坡上不住往下滾落。山腳下滿是打滾慘叫的傷兵。若不是兩個牛錄蒙古兵緊急趕到,在馬上對著山上放箭,遏制住了太平軍攻勢,太平軍恐怕能趁勢將真定兵、潮州兵、通州兵一股腦衝散。
姜樊不敢率部和蒙古騎兵交戰,只得恨恨帶人退回山上。這一仗,他手下2200多兵死傷足有一半,有一營更是打得只剩一個小旗官和十幾個兵,近乎全營覆沒。這一仗也叫太平軍上下重新認識了綠營兵的戰鬥力,這幫從北方來的綠營兵果然比南邊的更能打些。周士相卻從這些直隸兵身上判斷隨吳三桂入滇的陝甘綠營戰鬥力。
退到山腳下的直隸營兵和潮州兵相互而視,欲哭無淚,1700多名真定兵只剩六七百人,通州兵好些,卻也不到千人。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直隸營兵陣亡一千五六百人,傷了一個總兵,死了一個副將,兩個遊擊,千總以下更是好幾人。潮州兵也傷亡近千人,最要命的是主將吳六奇的死讓潮州兵沒了主心骨,這會一幫軍官圍著提督大人的屍體不知怎麼辦了。
逃回來的傷兵有百多人,其中多半是負的輕傷,重傷的那些要麼就是因為有親朋在軍中搶他們下來,要麼就是軍官,不然沒人會冒死將他們抬下來。輕傷的包紮一下只要傷口不發炎多半能活,重傷的也只能聽天由命了,這傷勢大多是斷胳膊斷腿,就算命大活下來也是廢人。
望著傷口不斷噴湧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