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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師了。
脖子上的青腫現在都有一個指節那麼厚了,含光一邊說一邊都是不住地咳嗽——脖子上的手印也是很明顯的,的確是成年男子的手印。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小孩的莫名臆想。一院子人都緊張起來了,倒是秦教授還算挺鎮定,他哼了一聲,“恐怕是那群刨土賊又來裝神弄鬼了吧?”
說著,便吩咐楊老師去聯絡留守在法門寺的武警,又請僧人帶路,往那種了月桂樹的院子去探索了。至於含光,則自然被領走回屋好生洗漱休息。李年毛遂自薦,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來照顧含光,一路還內疚呢,“早知道,我就應該把你送回去的。”
早知道,她就直接回去睡覺了啊!含光心裡的草泥馬還在狂奔中呢,她衝李年虛弱地一笑,有點愧疚地繼續扮演著受驚少女的角色,“如果師叔送我的話,被鬼迷的肯定就是我們兩個了。”
“那肯定不是鬼。”李年也是為了安慰含光,語氣很肯定。“你放心吧,就是你倒黴撞上了一些宵小罷了。這番動靜,應該都是他們為了引你過去鬧出來的。”
“啊……那是為了什麼呢?”含光‘不解地’問,“難道,是為了藉機鬧事,妨礙發掘嗎?”
“肯定就是如此了,”李年的思路也就跟著被捋順了。“你想啊,這要是法門寺鬧鬼的傳言散佈出去了,再來點真真假假的流言,說這是扶風縣這裡百姓們的先祖,不甘自己的遺物被挖,子孫們卻得不到什麼,所以才顯靈的……扶風縣裡姓李的土著聽說了,哪有不來法門寺鬧的道理?這一旦亂起來了,可不就給了他們渾水摸魚的可趁之機了麼?”
“噢。原來是這樣。”小女孩‘明白’過來了。“秦師公和我師父難怪都不慌張的。”
“每次野外發掘,都少不得和當地人鬥智鬥勇的。”李年笑著捋了捋含光的瀏海,“早都習慣了,不管他們裝神弄鬼做得有多怪,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只要我們自己不亂,剩下的事當地武警都會處理好的。”
此時,含光已經是洗過熱水澡,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軟的床上了,脖子上的淤青也是塗了藥膏,由李年親自給揉過了。見小女孩揉著眼睛有點犯困,李年給她蓋好了薄被,“睡吧,明天起來就沒事了。”
含光嗯了一聲,大眼睛眨巴了幾下,長翹的睫毛便安穩地落在了白潤的臉頰上。李年看了她一會,見她已有睡意,便要起身離開。
“謝謝師叔。”床上卻是傳來了輕輕的聲音,含光不知何時睜開眼,恬靜地望著她笑了笑,“師叔你待我真好……以後,我一定要報答你。”
李年的心一下都被萌化了:這麼可愛的孩子,卻偏偏是個孤兒,叫人怎麼不打從心底憐惜出來?
“別說傻話了,都是應該的,睡吧。”柔聲又撫慰了含光一會兒,見她安靜下來真正入睡了。李年這才起身去忙自己的事——她心中已是對含光的身世多了幾分好奇,決定改日好好地問一問師兄了。
至於她心中純真無邪的小孤女,這會兒閉著眼,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李年的看法,大約可以算做是秦教授的看法。雨夜的怪事,如果排除鬧鬼這麼離奇的說法的話,唯一的可能也就是盜墓賊團伙盯上了法門寺,想要重演一套裝神弄鬼製造混亂的好戲。
這已經是個法治的年代了,這群學者也不可能為了免去麻煩把于思平一刀殺掉了事。事實上,他們過去的時候會發現一個‘倒伏在地、氣若游絲、傷勢嚴重’的于思平。那麼按照一般人的邏輯,這個于思平也有很大可能是盜墓賊團伙設計綁架來製造亂局的棋子,也是個倒黴的受害人。不然,他也不會說什麼‘你是誰,你是不是要害我’。
不論是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基於普通的常識,法門寺方面、武警方面和考古隊方面都不會讓于思平就這麼昏迷著,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送到醫院去,治傷之餘也可以儘量遠離法門寺。如果於思平沒有露出馬腳的話,現在的他應該是已經在去往醫院的路上了。
正這樣想著,含光就聽見了遠處疾馳而來的救護車聲。她在心底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計劃,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什麼疏漏。
又睜開眼瞄了李年一眼,含光閉上眼翻了個身。她剛才和李年說的是真心話,自己亂跑出事,的確令李年頗為內疚——而欺騙大家,又何嘗不令含光內疚?雖說這善意的謊言終究是沒有傷害到誰,但眼看李年不斷地自責了半個晚上,含光心裡也是覺得欠了她一筆。
將來希望能還上這份人情吧。她一邊想,一邊打了個呵欠,翻個身,徹底地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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