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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少長一聲輕笑,道:“唉……你這孩子,你這孩子……小衣衣,小衣衣,你讓我拿你如何是好?”說罷一聲輕嘆,卻不知是感嘆,抑是欣喜。
我又輕咳幾聲,被商少長擁在懷中,只覺胸中欲嘔之意大減,這兩月相思終是沒有白費。聽得商少長說話,輕輕一笑,卻也不回話,順從地讓他擦去嘴角已乾的血跡。愛之一字確是奇妙無比,我原來本是鋒芒外露,沉靜自持,可自從遇見了商少長這個大剋星後,卻是真真想從此做一個小女人,甚至“相夫教子”這幾個從未在腦中浮現過的詞語,也時不時地在心中出現。
商少長在我背後輕拍幾下,喃喃道:“這個風大先生,只教了你這幾下子琴曲,就敢讓你出梅谷,下次我若見到他,非不能放過他不可!”我聽了忙道:“這是我自己要出來的,卻還不是為了……為了……”說著不由臉一紅,將頭慢慢低下,不管自己怎樣氣性如男子也好,這個“你”字,卻還是不好意思說出。
商少長輕嘆道:“你這個小孩子……”伸手在我臉頰輕捏幾下。我臉卻是更紅,剛要將他手撥走,忽然耳邊聽見了一聲輕笑。
這笑聲不是商少長的,是一個女子的笑聲。
雖然只有一聲,但似乎集中了嬌俏與甜蜜,天真與羞澀,放浪與大膽――四周並沒有人影,這笑聲卻讓人聽來,好似在耳邊發出一般清晰!如一根針,一片葉,一縷輕煙,直直要鑽進人心中最深處輕地撩拔一下,直欲要把你最隱蔽最私密的情感挑逗出來!雖然聽起來沒有秦樓月的搜魂曲陰冷可怖,但這聲輕笑卻讓人無所循形,彷彿還含著十分脂粉濃香。我臉紅了幾紅,只覺胸口變得冰冷。好不容易壓下的血腥氣又衝到喉間。“哇――”地張口,一口鮮血又吐到商少長胸前。
商少長面色一冷,一手按到我背後,一股溫暖醇和的氣息隨著他的手掌傳到我背心,一手五指輕彈,竟是揮向近處的焦尾琴!只聽得“錚”然輕響,如碎玉飛迸,銀珠輕濺。琴聲如水瀉地,彷彿要將這詭異非常的一笑從腦海中趕出去。
這琴聲只將笑聲阻得一阻,幾乎同時,卻不是一聲,而是一串笑聲如銀鈴也似,無孔不入地向琴聲包圍過來。時而如少女輕吟,時而如思婦幽怨,時而如嬌聲豔語,時而如細訴低喃。一陣陣不住傳來,直使得心都要跳出胸來,似乎自己的心緒就隨著這笑聲波盪起伏不已,不知何時就被這笑聲引入地獄中去!商少長一手抵背,一手只能拂出幾個音節,這焦尾琴雖是天下至清至雅之物,但只這寥寥幾響,抵擋這魔音卻是萬萬不夠!我用力睜開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大氣,閉口忍住欲噴出的血腥,一咬牙,身子已端坐在琴前,腦中默默回想風大先生所教的調息運氣之法,十指一揮,便向焦尾琴按去――
調角轉徽,按宮引商,曲愈清而大雅,弦漸冰轉平臻。正是風大先生用心傳授的“梅花三弄”。琴聲悠揚清越,直飄半天。徑向那笑聲迎過去。
只聽得“咦”地一聲,笑聲漸止。天邊濛濛的霧氣中,恍恍然出現一個粉紅色的人影。
此時天色將明未明,正是金烏初上之時,這粉紅色人影漸行漸近,飄飄悠悠。如在霧中凝聚出來一般。我手指按在弦上,冷汗已溼透衣背。明知這人可能就是發出笑聲之人,卻仍是不敢輕動。能將聲音動人心魂,比起秦樓月的搜魂曲來,高了又何止一籌!只覺身旁冷氣透骨,我眼角餘光看去,原是商少長不知何時,已抽秋水刀在手!五指屈指用力,手上青筋暴落,顯是將這殺氣刀勢,都凝在這五指之上!
人影漸漸從霧中走出,她的面容也隨著步出朝霧,而呈現在我們面前――
我十指突然一僵,目光凝在她面容上,幾乎不能動彈!
天啊,這是人――還是魔鬼?!
若是人,怎會有這樣一張臉?
天真與妖嬈,美麗與清新,羞澀與放蕩,柔媚與大膽――這種種氣質形容,居然都現在這一張細膩如初生嬰兒的臉上,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個手勢,都帶著驚人的誘惑!她的每一片肌膚,每一塊骨骼,都彷彿是眾神用最好的美玉將其琢磨,才琢磨成這天上地下,既能魅惑天神,又能吸引魔鬼的尤物。
她全身都裹在不知用何物製成的粉紅紗中,裹得密密實實,卻只有裙下一雙腳是赤足。
烏黑的發,粉紅的衣,雪白的肌膚。
她不但吸引男人的目光,同時也使同為女人的我不能側目。
這個從霧中出現的女人微笑,伸出纖細如玉的五指,一朵蘭花瞬時在她的白玉般的手指上倏然開放!她的聲音,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