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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揚好不容易扶迴歸雲莊,連忙拿毛巾溼了涼水為我擦臉,一邊擦一邊心痛道:“唉,你這孩子,怎地喝了這許多?”
我只覺頭昏沉得厲害,突覺額頭一陣涼意,好不容易稍稍清醒一些,微微伸出手去,抓住雲夫人為我擦拭的手,喃喃道:“雲……雲姨……你說……你說……呃……”我張開朦朧的大眼,斷斷續續道:“你說……我象不象女孩兒……”
雲夫人見我盡力睜大眼睛望著她,一臉期盼的神情,不由又是生氣又是好笑,道:“你這孩子今天喝得真是不少,一個女孩子怎地喝了這許多酒?你不是女孩子又是什麼,難道是男人不成?”
“才……才不是!”我用力揮一下手,卻用力過猛,差點從竹椅摔到地上,“那個……蘇大!我……我都摘下面紗讓他看了……這個混蛋……居然還說我是男的!……過分!……這不是說我……說我……不男不女麼?”
雲夫人聞言面色大變:“啊……你不是說你的身份不能被人發現麼,現在……現在如何是好?”
“沒什麼……”我覺得全身軟綿綿的一絲力氣也無,柔柔地倚在雲夫人懷中,輕聲道:“他沒看出來……我是女子……”
我和衣躺在自己的床上,蓋著金線緙絲錦被。現在已是深秋天氣,我喝了十幾杯烈酒,屋外雖然冷氣入骨,但全身燥熱無比,如同抱著一團火球,昏昏沉沉地在床上翻來覆去,想睡卻總是睡不安穩,我盡力抽去胸前的束胸,但炎熱之感仍是未退,腦子裡如裝了一團亂麻,恍恍惚惚中,好似萬事都到心頭……
小院裡,不知何時生起了絲絲霧氣。
秋天,本就是容易起霧的季節。
絲絲輕霧如少女最輕柔的髮絲,隨夜風微微飄蕩,好似帶著溪水與竹葉的清香,輕輕地飄進門縫中,有幾絲拂在我的臉上,清涼得舒服無比。
我閉著眼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小院外溪水嘩嘩輕響……
不!這不是小溪流水的聲音。
是笛聲。
悠揚的,輕幽的笛聲,悠然婉轉,清越動人,與小溪的聲音幾乎混為一體,溪聲寓笛聲之清,笛聲借溪聲之逸,竟似絲絲入扣,聽入耳中如洗塵垢,恍惚間不知身在何處……不知何時,笛音倏地一變,變得低沉纏綿,如泣如訴,似玉人輕唱,似遊子懷鄉,慢慢笛音又起,這次卻清脆歡快,如沐春風,以迎遠人,以喚良朋,端地是使聽者動容。
這是夢麼?
如果不是夢,為什麼會聽到只有在夢中才能聽到的曲子?
我不知不覺緩緩站起,推開門,一步步地走到院落中,白霧馬上輕輕將我的黑衣裹住。
是我聽錯了,還是在夢裡,會聽到從天上傳來的笛聲?
我四處張望,腳下好似踏在雲中,前面是一叢竹林,笛聲竟似從竹林上傳來,我抬起頭――'霸氣 書庫 。。'
一個青衫男子站在足有三丈高的竹枝上,唇邊正在吹奏一支竹笛,微風吹得他的青衫下襬飄了起來,黑黑的頭髮飛散在空中,夜風輕輕搖動竹枝,他便也隨著竹枝在風中盪來盪去,仿若一片羽毛,笛音卻始終未停。
我抬起頭,眼睛直望向這個男子,在這個如夢如幻的夜晚,我的聲音也變得無比輕柔:“你……是誰……站得那麼高……”
笛聲頓止,那個青衫男子落在院中。
他不是“跳”下來的,是“飄”下來的。
青衫男子如風中一片樹葉般,輕輕從竹枝上飄下來,落在我的面前,他緩緩走近,現出一抹柔和又悠然的微笑:
“……怎麼,是一個半醉的小姑娘……”他終於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指輕輕勾起我的下巴上抬,“臉頰紅紅的……不過很美。”
這是夢麼?
我用力抬眼,想看清楚這個男子的面孔,卻只看清了他的眼――烏黑又無比深遂,如最幽遠的夜空一般明亮深沉。
我怔怔地看著,卻沒想到他的手指觸到了我的臉,不由發出一聲輕訝,腳下一個踉蹌,直向青衫男子懷中倒去――
下一刻,我覺得已被他抱在懷中,而且是抱個滿懷,他抱著我走到竹林下,隨意找個地方坐下,讓我靠在他肩上,他的聲音低沉柔和,我聽到耳中朦朦朧朧,好象也混入了絲絲霧氣:
“你醉了……”
我眼睛半睜半閉,鼻中隱隱傳來青衫男子身上竹葉的清香,他的懷抱好似有一種安心的力量,使我全身燥熱的感覺稍減,我迷迷糊糊地應聲道:
“胡說!我……才不會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