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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一刻,就會消失在空氣中:
“衣衣,好衣衣!……”他緊緊地抱著我,頭埋在我的頸間,嘴唇在我耳邊輕喃道:
“對不起!對不起!――”他的手胡亂在我臉上抹著,想為我擦去眼中不斷流出的淚珠,卻是越擦越多,我的淚沾到他的手、他的臉、他的胸膛上。自己象一個小小的,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終於等到了可以哭訴的,安慰自己的物件。雖然還是哭泣著,但卻感到好久都沒有感到的,實實在在的溫暖與幸福!我等待的這個男人,終於活生生地在我面前了……蘇三手說的對!只要他好好地活著,以後還要與我好好地活下去,我怎麼會恨他,又怎麼能恨他!
這個時候,我隱隱感到自己領口似乎溼漉漉地,彷彿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了進去。
我滿是淚痕的臉上,第一次落出了清新的,溫柔的笑意。我沒有抬頭看商少長的臉,卻伸出不再冰冷的手,摟住了商少長。
他是個真正的男人,這就夠了,真的夠了。
“衣衣……”一隻溫暖的手拂過我的臉頰,輕輕拍了拍,“睡著了嗎?”
“嗯……”我鼻中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哼,回手摟住身後白衣男子的脖頸,順勢在他懷中轉到一個適合的位置,道:“才沒有睡呢,我在想事情。”
商少長溫柔一笑,將我的身子再摟緊些,他抱著我坐在小屋外的竹林下,正如他當年青衫竹笛,在月下第一次將醉酒的我抱住般。天上的月亮仍是那樣皎潔無瑕,竹林亦如當時一般青翠秀逸。只是我和他,卻比那個夜晚的商少長和白衣更加清醒,也更加體會得到這份難得的寧靜與甜蜜,兩情相悅的甜蜜。
商少長輕輕撥開我額頭亂髮,笑道:“在想什麼?”
我睜大雙眼看著他,突然自他懷中直起身,雙手捧住他的臉左右端祥,偏頭道:“我在想你到底是姓商,還是姓葉?”
商少長微微一怔,隨即擠了擠眼,笑道:“我姓什麼有什麼關係?”
“討厭的商少長!當然有關係!”見商少長笑著看我,眼中盡是促狹之意,不由氣得咬咬牙,也顧不得臉紅了,叫道:“至少――至少――我至少得知道我以後的孩子姓什麼罷!”眼見商少長聽得我這句話一出,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由得我又羞又氣,伸出手做勢掐住他頸子,惡狠狠道:“你說不說?你說不說?……哎呀!”原是商少長三根手指伸在我腋下搔癢,自己只顧“逼供”,卻是著了道兒。
笑也笑了,鬧了鬧了,我和商少長相視一笑,俱是覺得剛才自己象孩子的舉動又是幼稚,又是好笑。商少長將我拉到他腿上,替我一點點揀去頭髮中的細小草屑。輕嘆一聲道:“我到底該姓什麼,我自己也不甚清楚……先母確是姓夏,小妹炎涼隨了母姓,自然也繼承了先母一身醫術。而我父親只是一個無名殺手……他自曉事起就不知道父母是誰,自然更不知道自己姓什麼,所以,我只學了父親一身殺手本領,卻一直沒有姓氏。直到母親說:夏商更迭,朝代交替,不如以‘商’字為姓,兄妹同心,血脈相契,就以‘少長’為名,才有了我的名字。”
“我十幾歲時,雙親相繼辭世。自己空學了一身武功,卻不知道追殺父母兇手是誰。為找出真兇,我不得不做起父親做過的殺手……我記不得殺了多少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卻因為自己殺人愈多,名頭愈亮,自己陷入無邊無際的地獄,卻又是近了一層……殺手都不應該出名,而我卻相反,江湖上無人不知‘但有先後無少長’,可我手中的鮮血,卻是愈來愈多……”
商少長緩緩敘說時,我一直望著商少長的眼睛,只見那雙漆黑的眼瞳裡,滿是無盡的悲涼孤寂之意,這段往事他說來聽似平平無奇,但當時血雨腥風,生死悠關,又怎能述之萬一!我伸出手去,握住他冰冷的手指,柔聲道:“然後呢……然後可有……”
商少長輕輕一笑,眼中恢復幾許溫暖,道:“我當時年少氣盛,心卻一點點麻木……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復仇而殺人,還是為了殺人而殺人……為了生存下去,我可以接下最難做的殺人生意,可以用最簡單的刀法一擊制敵。但我卻還是殺手,一旦當上了殺手,一輩子都只能是殺手……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救了一個垂死的老人,這是我第一次救人,也是第一次免費殺人。”
“強盜劫財害命,我看得多了,這次卻鬼使神差地救下那個老人,最奇的是,那個老人寧死也不放開自己懷中的破包袱。可我出手再快,那個老人後背已被那幾人劈中一刀,眼見活不成了,他臨死時,就將這包中之物託付與我,最後一句話居然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