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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友琴是一個聽的進勸會思考同時也有行動力的人。她在包晴天與余文佑的批評中意識到了家庭的複雜性遠超過工作。與很多人的認知不一樣,實際上工作場合對任性的包容度比家庭要大很多,因為你有無數次重啟的機會。只要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可以換一家重來。公司的要求也特別單一,能幹活就行。再加上大家都習慣性在外人面前剋制,因此比起家裡來說,公司是多麼的溫情脈脈。反觀家庭,很少有人能夠重啟,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後。絕大多數都是在不停的傷害原諒中輪迴而不自知。
比如說熊友琴自己的家庭,看起來一片和美,其實父母早已轉化為親情。很可笑不是麼?親情?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最後成為了親人。最可笑的是所有人都認為理所當然。可是熊友琴覺得不對。愛情是愛情,感情不可能轉化,轉化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麻木。習慣於一個人的存在,就像親戚一樣,天然存在不可選擇,所有的感情基於不可選擇的牽絆。她的親媽能夠打著為她好的名義逼她嫁入極品家庭,而她在不自覺的洗白親媽的行為,不是不惱火,而是無可選擇下的認命。沒有人可以選擇親戚更沒有人可以選擇父母兒女,所以大家已經習慣了認命。
如果熊友琴是個認命的人,就不會活成今天的模樣。於是她開始反思。從對周邊的觀察來說,她很少看到過愛情。但凡夫妻已成長輩,濃情蜜意就消失不見。小時候遇到過一件事印象深刻,一對四十多歲的男女牽著手走在大街上有說有笑,年幼的她對媽媽說:“那一對夫妻好恩愛。”
媽媽卻撇嘴:“什麼夫妻,狗男女,出來偷.情的。”
“啊?為什麼?”熊友琴不明白。
“哪有老夫老妻這麼親密的?”媽媽理所當然的道。
熊友琴如遭雷擊,當時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怪不得有婚外情!原來傳統中唯有婚外才有情,婚內有的只有習慣與麻木。
長大以後發現不單夫妻,連周邊的相處時間長的情侶也很容易陷入無休止的爭吵,哪怕她和屠則在好感消退後剩下的也只有名為理智的適合。能夠讓她感受到愛情的唯一一對,只有新近認識的穆景明夫妻,或許這也是她下意識先找包晴天的原因。看到他們後,才能發現夫妻與夫妻的不同。那兩個特別猛的人,區別於電視上一看就很假的歇斯底里,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默契完全無法用語言描述,非要說的話就是眼神、氣場。接觸很短,但很震撼。
當然她也觀察過余文佑。第一段感情中,她覺得很正常,因為兩個人雖然都是男人,但模式與自幼觀察的沒有區別。異常的反而是與卓道南,特別……怪。如果不是有穆景明夫妻的兩相印證,她大概會覺得余文佑與卓道南才是不正常的。可是從邏輯上推導,不正常的恰恰是她自幼所接觸的家庭。再往深裡想,結論很容易出現,飽暖思x欲,窮人家沒有獲得愛情的資格。嚮往愛情,可是真的轉角遇到愛,大腦本能的開始以超越四核的速度在運算,這個人適不適合我?如果腦子更笨一點,就會只考慮條件。男的是否能賺錢,女的是否能幹活和生育。好原始的本能!
家裡催促回家的電話和簡訊不斷,熊友琴想起面對村裡的三姑六婆就覺得很痛苦。別看她對於未婚生子的事說的輕描淡寫,實際上想要說服家人需要無數場戰爭。優勢僅僅在於她不常回去,三姑六婆最多三五年煩她一次,而屠則的媽則可能每天都煩她,兩權相害取其輕而已。臘月二十九,幾乎是最後回家過年的機會,熊友琴衝著打電話來的媽媽發飆了:“你不是說我不帶屠則回去就別回去過年嗎?”
崇德嬸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話。面對一個從小就長反骨、翅膀硬到全家人捆起來都不如的女兒,她已經完全喪失了應對能力。熊友琴是他們家的權威,甚至是全村的權威,服從傳統與服從權威到底選哪個?
熊友琴再次強調:“我不想回去過年,你知道我回去要應付什麼,你知道我從小最討厭應付什麼。你都知道,但從來不保護我,為了你的面子。”
窗戶紙撕開的背後不是光明,而是鮮血淋漓。崇德嬸被說中心事,想發火卻又不敢。兒子雖然很乖但沒有出息,結婚生子後只能在村裡務農。時代在改變,養育孩子的成本越來越高,她們一家人已經逐漸吃緊,將來必定無能為力。她的孫子需要姑姑的支援,長達十幾年的支援。所以儘管她是母親,卻不得不對女兒退讓。她的女兒,比全村所有的女孩子都能賺,也比她一輩子見過的所有女孩都難以拿捏。
心知肚明的事,熊友琴再次失望。看,說什麼愛情變成親情不過是臉上貼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