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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楚楚為飼主;如今他整整齊齊坐著,遊鶴軒蒼白憔悴等死。一瞬間恐懼消失了,那個困擾他的噩夢,始終盤旋在心中的一塊陰影被移除。你再聰明絕ding,不也立刻要死了嗎?你知道再多的秘密,也與我無關。
遊鶴軒被傷痛磨的幾乎喪失所有神采,余文佑在看他,他也在看余文佑。沒有直接證據,如果沒有餘文佑,他未必會爽快認罪。但余文佑這個證人太重要了,從梟龍幫的窩裡救出,知道他兩套身份,雖還有一爭之力,但已經不想爭了。其實做出去看余文佑的決定之時,很難說他不是在自殺的路上狂奔,哪怕上一次沒被抓,那下一次呢?他會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去看,不過兩三次,即使余文佑一個人也能知道花是誰送的了吧?清亮的聲音平靜的念著證詞,這樣的余文佑,不會包庇他。既然希望他死,他也了無生趣,那就皆大歡喜好了。
法官問遊鶴軒是否認罪,遊鶴軒爽快點頭,並道:“我的合法財產,可以全部賠償給余文佑。”
余文佑愣了一下,刑事判決可以附帶民事案件,但一定是先刑事後民事。他的確要起訴遊鶴軒,只不過不是現在。
遊鶴軒衝余文佑一笑:“一個要求,熊貓的墳你知道在哪,把我葬回那裡就行。”
“我拒絕。賠償我會自己起訴。不需要你的施捨。”那塊巨.大的心理陰影再次隱約浮現,余文佑猛的想起後面葬著熊貓的院落依然覺得恐懼,但他竭力維持冷靜,哪怕裝也要裝的理直氣壯。公檢法是一家,這是他的地盤。
遊鶴軒嘆了口氣:“算了,都給你吧。什麼要求也沒有。”
他們在一起時,遊鶴軒無數次對余文佑妥協小事的時候,用的都是這樣無奈並帶著濃郁chong溺的語氣。昔日的余文佑覺得甜蜜,現在的余文佑卻覺得無比噁心。以前不理解相愛相殺四個字,覺得相互愛著的人怎麼會捨得想殺呢?直到認識遊鶴軒,才知道世界上就是有一種狠人,能一面愛著你,一面刀刀凌遲面不改色。
余文佑幾乎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著遊鶴軒:不是你願意陪我去死,就證明愛的偉大,你利用我的信任把我帶去緬甸的那一天開始,你的齷齪就永遠也洗不掉了。如果這都算愛,那這個世界上的愛字一定是貶義詞。你失去生命,我失去自由,兩敗俱傷。你的死並不能換來我的自由,就算無數次心理建設,也沒有任何理由原諒。
審判完畢,遊鶴軒首次覺得“歲月如梭”那麼貼切。從開庭到結束,那麼快,快的想不起流程和內容。貪戀的看著余文佑那張漠然到有些冷硬的臉,很想在看他笑一次,可是再也不可能了。被人帶走時,他還是回頭緊緊盯著,眾人側目也盯著。餘光測算轉角的距離,倒數第三步,倒數第三眼;倒數第二步,倒數第二眼;倒數第一步……最後一眼。拐過門欄,所有的視線都被遮住,還是不捨得轉頭。柚子,其實我真的愛過你。
行刑前,遊鶴軒要了一張紙和一隻筆。右手已廢,左手執筆寫下工整的“柚子”二字。很少有人知道他兩隻手都很靈活,不管是吃飯還是持qiang,幾乎沒有差別。一封滿是愛意的遺言,寫完名字後卻寫不下去了。余文佑不會看,就如同法庭的最後時間,他在看余文佑,余文佑卻在用眼睛尋找卓道南,那麼善良的人卻連最後的仁慈都不給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改寫為畫,一幅水準還湊活的素描柚子呈現在紙上。他曾經親手設計的翡翠掛件被余文佑毫不留情的扔進深不見底的湖水中,可真要湖水竭才能重見天日。單手摺好畫,放在貼身口袋裡,假裝余文佑陪著自己。
死亡很恐怖,手腳全部被綁住也止不住的抖,緊張完全可以掩蓋肩胛骨與腿骨的劇痛。臉上蓋著黑布,看不見行刑人員的忙碌。心電圖冰冷的探頭貼在xiong口,不想死!不想死!一點也不想死!粗.重的呼吸在針頭扎入靜脈的一瞬間幾乎停滯,遊鶴軒忽然陷入夢境,他見到了爸爸,不是他爸爸的模樣,而是一個土爆了的農民工,怒吼著拿著扁擔打他的屁股:“臭小子,你居然只考了20分!看我不打死你!”媽媽把他護在懷裡,柔.軟和芳香的xiong部,朦朧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柚子,媽媽是什麼樣子?”
“暖暖的,香香的,總是哭……”
媽媽的味道,遊鶴軒的眼淚從眼角滑下,呼吸由急促變為停滯,心電圖儀器報警後,一切歸於寂靜和永恆。
余文佑望著湛藍的天空,結束了!教會我愛的人,也教會我恨的人。我會忘了你,從此天道輪迴,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