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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他也醒著。”
“燈原來怎麼樣還讓它們怎麼樣吧。”
“過去的時候一直走中間,別碰柵欄,知道嗎?”
“我想把那電視關了。”電視機已經動過位置了,在最盡頭處,在上面對著走廊的中間。有些收容人員側過頭斜靠在柵欄上可以看到這電視。
“當然可以,把聲音關了,但你不介意的話影象還是留著,有人喜歡看。要椅子就在那兒。”
史達琳獨自一人在這昏暗的走廊上走過去。她沒有朝兩邊的囚室裡看。落腳聲在她聽來似乎很響。別的聲音就只有從一間——也許是兩間——囚室裡傳出的像是喉頭有水似的打鼾聲,還有就是另一間囚室裡有人在咯咯咯地輕笑。
以前密格斯那間囚室現在又住進了新的犯人。她看到地上伸著兩條長長的腿,頭頂枕靠在柵欄上。經過時她看了看。囚室的地面上散落著一攤已撕成碎片的彩色美術紙,一個男人坐在那裡。他的臉上一片茫然。電檢視像映照在他的眼睛裡,流出的口水形成亮晶晶的一條,在他的嘴角與肩膀之間連起了一條線。
她想等到萊克特醫生肯定看到她之後再朝他的囚室裡看。她走過他的囚室,覺得兩肩之間癢癢的,到電視機那兒把聲音關掉了。
萊克特醫生的囚室是白色的,他又穿著精神病院裡白色的睡衣睡褲,牢房裡唯一的彩色就是他的頭髮和眼睛了,再有就是他那張紅紅的嘴;在一張那麼久不見太陽的臉上、那紅紅的嘴猶如從周圍的一片白中過濾出來似的,整個臉部彷彿懸浮在襯衣領子之上。他坐在尼龍網後面的桌旁,尼龍網擋住他使之夠不到柵欄。他正在用自己的一隻手做模特兒在小攤販用的那種紙上畫素描;她注視著,看到他翻過手來,收攏手指緊緊握住,將前臂的內側畫了下來。他用小手指頭當上明暗的擦筆,對一根炭畫線條進行加工修飾。
她向柵欄稍稍走近了一點:他抬起了頭。史達琳在囚室投下的每一點影子都能流入他的眼睛以及額前那,“V”形發尖。
“晚上好,萊克特大夫。”
他的舌尖露丫出來;兩片嘴唇和舌頭一樣紅紅的。舌尖在上嘴唇的正中碰了一下後又縮了進去。
“克拉麗絲”
她聽出他嗓音中那點像金屬器擦刮的沙沙聲;本知道他從上次開口說話到現在已經過了多久了。沉默的聲音在一記記地敲著。
“上了一夜學你起遲了。”他說。
“我這就是來上夜課。她說、心想自己的聲音再有力一點就好了。”昨天我在西弗吉尼亞——“”你受傷了嗎?“
“沒有,我——”“你還新貼著一塊邦迪創口貼呢,克拉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