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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孔而過。
刀光閃動,如曇花一現;血花飛濺,似梅花綻放。
任我殺雖然沒有仔細計算過,但他估計,死在他刀下的狙擊手至少已有三十六個。有的人斷的是腰,有的人斷的是喉嚨,但無論斷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結果——斷魂。
任我殺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他的身上,沾滿了別人的血,也流著自己的血。他至少中了八刀,十三枚暗器,左肋中了狠狠一腳(這一腳踢得他幾乎站不起來),右肩也捱了一記重拳。這一拳幾乎把他的肩骨擊碎,若非他見機極快,以力御力,這條膀子只怕早已廢了。幸好他還有一隻左手——左手刀和右手刀一樣快、狠、穩、準,一直是他的秘密。
無盡的殺戮,腥臭的鮮血,劇烈的疼痛,已經麻醉了他的思想,全然忘記了四柱香的約定。
就在這時,他忽然又聽見了一種聲音——不是破空襲擊的刀聲,是來自自然的風聲。他精神一振,抬頭望去,彷彿看見滿天的雪花,在風聲中紛紛飄飛,一種氣味隨風鑽入他的鼻孔,竟是空氣的清新味道。
剎那間,任我殺全身繃緊了的神經,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般鬆弛了下去,塗滿鮮血的臉上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
這裡是什麼地方?莫非就是死亡陣的最高處?心念方動,他忽然又聽見了一種聲音。這一次不是風聲,是刀聲。朦朧的夜色中,一把刀划起一道光弧,從半空中劈落下來。
每個人都有一種天生的本能——不能預知危險,卻能躲避危險。
這一次,任我殺依然沒有死,他身子一挪,避開了要害,這一刀破中的是他的右肩。
刀光消失的剎那,另一道刀光已掠起。這人手一鬆,長刀脫手,身子已被任我殺一刀斬斷。
風依然還在吹著,雪依然還在飄著,但天地間卻充滿了殺氣和血腥,散發出死亡的味道。
這時候,一點朦朧的星光在黑夜中微微一閃,突然熄滅。
夜色越顯深沉,若非白雪映出一片朦朧的微光,雙目幾乎已不可視物,黑衣人始終一言不發,更不理會杏伯,只是在雪地上快步前行。四下裡死一般的靜寂,竟連蟲鳴之音都不可聞,除了腳步踏在雪地上發出的“唰唰”之聲,天地間彷彿就已只剩下兩人粗重的呼吸。
這時兩人已漸漸遠離了花海,觸目之處,盡是一些千奇百怪、大大小小的石頭,一路上再未見到諸如花草樹木之類的植物。黑衣人繞著那些奇怪的石頭兜兜轉轉,終於在一個黑乎乎的巨體面前停住了腳步。
夜如潑墨,杏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忽聽“咯咯咯”一陣輕響,眼前一亮,一絲燈光倏然亮起。暗夜中,燈光閃爍,竟如鬼魅般充滿了詭異之意。
杏伯這才看得明白,原來這是一座石屋,一條地道筆直而下,走下二十幾級石階,下面竟是間裝著一個鐵籠子的寬敞地下室。鐵籠子高約九尺,寬約兩丈四尺,條條鐵竿粗如兒臂,藉著朦朧的燈光,只見三個人猶如籠中困獸,蜷縮著各居一角。左邊一人衣衫褸襤,神情憔悴,一雙眼睛卻精光如炬,腰板挺得筆直,自有一番威脅氣勢。他滿臉倔強,彷彿這牢籠縱然是人間煉獄,也絕不能使得他折鋒斷銳,喪失信心。
看見這個人,杏伯的心立即沉了下去——這人竟是“金獅鏢局”的總鏢頭海東來。另兩個人同樣都是老人,同樣的萎糜不振,一般的堅強不息,彷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杏伯心頭狂跳,雙眼似已有淚花。這兩個老人,是他永遠都不能忘記的兄弟,“刀俠”張子敬和“拳俠”趙玉剛。可是“劍俠”劉公明呢?“武林三俠”受海東來相邀,和龍七一起護送“萬劫重生”奔赴京城,如今司馬如龍已死,龍七也到了死亡谷逍遙宮,這三人被囚禁於此,為什麼獨獨未見劉公明?
這時候海東來三人也都看見了杏伯,剎那間,地下室裡突然變得一片死寂,呼吸之聲清晰可聞。
“老四!”過了半晌,張、趙二俠才失聲叫道。
“你……你是方四俠?”海東來也吃驚地道。
杏伯顯然也相當激動,卻強自忍住,勉強笑了笑,並不說話。
張子敬忍不住百感交集,老淚縱橫,哽咽著道:“老四,真的是你,你怎麼也在這裡?”
數年前,方天星無故失蹤,從此音訊全無,誰又能想得到,兄弟重逢時,竟都已作他人階下囚,究竟這是悲?還是喜?
杏伯眼中淚光終於也化成熱淚如流泉噴湧,哽咽道:“大哥……”
張子敬點點頭,大聲道:“好,好,想不到咱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