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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突然。後退,是杏伯唯一的選擇。但他卻不能退,他的身後是那扇堅固的鐵門,這一退,去勢必為鐵門所阻,仍然難免會被這兩劍所傷,“天山雙鷹”竟似早已算好了時間,看準了方位。
杏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所以他非但不退,反而向前直衝。“烏龍鞭”就盤在他的腰間,如果一鞭在手,“天山雙鷹”的劍法再如何狠毒凌厲,也不足懼,但這時刻不容緩,已來不及抽出,他拿什麼去抵擋兩把快劍?他還有兩隻手。他居然用手去抓李中環的利劍——這豈非正如螳螂擋車?
“你這是找死。”李中環陰惻惻地冷笑道。
話聲中,長劍已被杏伯一手抓住,他只覺一股大力傳來,竟使得他手中長劍突然改變了方向。“叮”,一聲脆響,火花四濺,李中環的劍竟結結實實地磕在柯中平的劍鋒上。
這一招非但極險,也極巧妙,若有毫釐之差,便失之千里,時間和速度都必須算得非常精確,否則杏伯難免被這兩把劍在身上刺出兩個窟窿。他一招得手,卻仍然死死抓住劍鋒不放,喝道:“撒手。”
劍刃何等鋒利,這隻手畢竟不是鋼鐵所鑄,殷紅的鮮血如泉般噴湧出來,剎時染紅了他的袍袖。
“撒手又何妨?反正你也活不長了,這把劍就送給你吧!”李中環臉上露出種詭秘可怕的笑容,居然真的鬆開手掌,飛身後退。
柯中平虛晃一劍,也退了開去,大笑道:“這一次,只怕你死得更快。”
“縱然一死,也不能讓你們活著離開這裡。”杏伯冷笑道。
“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李中環冷冷道,“你看你的手。”
杏伯微微一怔,這時候才感覺到從手掌傷口上傳出來的疼痛。他拋開長劍,攤開手掌,觸目之下,但見這隻手掌竟已潰爛,血肉模糊,朦朧的燈光下,還似隱隱有黑氣透出,整隻手都已腫了起來。一種又麻又癢的感覺從掌聲傳來,杏伯的心就在這時候沉了下去,這分明是中了劇毒的先兆——劍上有毒!
杏伯出手如電,飛快地點了左手的“天泉”、“俠白”、“尺澤”、“孔最”、“大凌”五外穴道。
“沒有用的,這是蘭夫人的獨門毒藥,發作極快,一個時辰之內毒氣就能攻心,除了蘭夫人,這世上根本已沒有人救得了你。”李中環搖頭笑道,“蘭夫人自然不會把解藥給你,看來你只有乖乖地等死了。”
杏伯鬚髮皆張,怒喝道:“卑鄙小人,竟然在劍上淬毒。”
“我們就是怕你死的不夠快,所以才多了個心眼,這雖是無奈之舉,卻也正是萬無一失的法子。”柯中平悠悠道,“毒蛇噬腕,壯士斷臂。只要你把這條胳膊砍下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砍下這隻手,只怕我會死得更快。”杏伯縱聲長笑,“唰”地一聲,已操鞭在手。
“你想做什麼?”柯中平陰惻惻道,“看來你還想作困獸之鬥,拼個你死我活。”
杏伯再不打話,手一揚,“呼”地一鞭掃出。這一鞭快逾閃電,宛如長龍,本是直取柯中平,但到中途,卻突然又改變了方向,對著李中環的頭顱猛抽過來。
李中環身子微側,游魚般滑開八尺,冷笑道:“莫非你真的不要命了,居然還敢動手?你妄動真氣,這毒發作得就更快,不出半個時辰,必死無疑。”
其實這道理杏伯何嘗不懂?只是兄弟變節,血濺牢籠,這一變故已然使他感到絕望,如今又中劇毒,更無生存之心,如果就此束手待斃,實在死不瞑目。他抱著必死之心,索性放手一搏,勢如瘋虎,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手中長鞭越動越快,越來越狠。
杏伯的鞭法或如狂風,或如驟雨,又或如層層密佈的濃雲,雨將落未落,風欲起未起;有時活如靈蛇,有時動如脫兔,每一招、每一式,鞭鞭不離要害。“天山雙鷹”眼見他如發瘋一般,心生顧忌,竟不敢真的與他拼命,只是一味閃避。
杏伯的鞭子或橫掃,或直擊,有時卻是盤成圈子捲過來的,一眼望去,只見大大小小,千千百百個圈子,密不透風,排山倒海,宛如波濤一般直套出去,只要被一個圈子套中,只怕就是非死即傷。但這些圈子,究竟哪個是實?哪個是虛?大大小小、虛虛實實的圈子,閃電般一個接著一個套來,要想閃避已是不易,要想擊破那更是難如登天。
“天山雙鷹”劍法本來不弱,但在這時卻好像完全派不上用場,只能仗著輕靈的輕身功夫,上躥下跳,不住閃避,時間一長,漸漸地就顯得有些左支右絀,無力應付。
杏伯漸漸地也變得呼吸粗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