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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經驗的老人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那些馬太古怪了,竟然會衝擊他們部落!
怎奈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野馬衝破了他們的陣型,衝進了他們的帳篷,那些來不及上馬的族人,即便有經驗,也被鬧得個手忙腳亂,還有人因此而受傷乃至死亡。狄人愛馬,不願意傷了這些好馬,可是這些好馬卻把狄人衝得七零八落。等狄人發現後面跟著的那些狼群的時候,已經晚了。
因為馬群飛衝擊,大部分的狄人都沒來得及帶上武器,手邊只有套馬索的他們,又如何對付得了成千上萬的惡狼?
那些惡狼,衝進了他們的帳篷,咬死了他們的女人和孩子,甚至還有的互相配合,襲擊馬背上的人。沒有及時逃出來的狄人,都被狼群幹掉了,而逃出來的狄人,卻要面對可怕的修羅。
暢音樓內,年輕的姑娘們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們非常驚訝,有人竟然能夠如此嫻熟地演奏《破陣子》,而這個人,竟然不是長輩,而是跟他們差不大的女孩子。
坐在樓上的那些名士重臣們,有不少人被捲入琴音構建的意境之中,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好像聽到了百姓的哀嚎聲,也聽到了敵人的狂笑聲。好幾位不得不重重地拍著自己的頭,讓自己清醒過來。
也有幾位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血腥味太重了。
《破陣子》乃是還未登基、僅僅是秦王的唐太宗所作。此樂,講究是正,是宏大壯觀,而不是殺戮與血腥。
這個孩子,可惜了。
琴藝不差、琴意也不差,可是這琴品,終究入了歧途。
此非琴之正音,竟然是魔音了。
賈玖在指定的地方,放下了花簪,也不管結果,轉身離開,卻被顏洌叫住了。
“師妹請稍等。這面琴,師妹還是帶走罷。”
賈玖轉過臉來,臉上難掩的疑惑之色:“師兄,此話何意?”
顏洌道:“經過此曲,此琴只怕也只能束之高閣。師妹,你還是帶他回去罷。”當著眾人的面,顏洌終究還是沒有說破,說賈玖的琴品落了下乘之類的話。只是他滿臉的遺憾,卻落在了眾多閨秀的眼裡。這面琴乃是他心愛之物,染了血腥之後,只怕再也彈不出什麼琴之正音了。
賈玖眯著眼睛,看了看顏洌,雙手接過顏洌遞過來的琴。
嘉善長公主在邊上忍不住插嘴,道:“為何,為何你的琴會充滿了殺氣?”
賈玖淡淡地道:“我在練琴之時,心中想到的,便是在邊關搏命的父兄。每一份不詳的邸報讓我的琴音中的殺氣便增加一分,每一個淪陷的城池便讓我的琴音中的血腥味兒增添一分。我恨不能跟隨父兄一起奔赴戰場。琴音正能夠讓我們的百姓免於戰火麼?琴音正能夠讓死去的百姓復生麼?呵,若是為我大齊,就是入魔又何妨?”
在京裡享受著和平、天天酒宴不斷的人,又怎麼知道戰火下的百姓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當你們對邊關漠視的時候,可曾經想過,邊關一旦失守,大齊的百姓將會面對何等悲慘的遭遇。
賈玖的聲音不大,卻重重地敲在了諸位名士重臣的心頭。
他們都很清楚,大齊北疆會淪落鐵蹄之下,三分是因為狄人鐵蹄的兇殘,七分卻是因為大齊國策的錯誤。而這份錯誤,是因為他們這些名士重臣的每一個人。
有的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的人對邊關事情不屑一顧,有的人認為大齊耗得起。
可是最後為他們的錯誤付出代價的,卻是大齊的百姓。
之前,這些名士、重臣們是因為賈玖的琴品有差,這才沒有去取賈玖的花簪,可是現在,他們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資格去取這份花簪。因為,他們愧對北疆的百姓。他們的覺悟和眼光甚至比不上一個小女孩。
這位賈郡君的花簪,對於他們來說,太過燙手。
禮部尚書才遲疑了一下,這才開口,道:“賈郡君,你可知道,《破陣子》乃是唐太宗為揚大唐國威而作?”
賈玖答道:“我知道。《破陣子》最精髓的地方,便在於:向諸國宣揚武力,以達到止戰的目的。可惜,我大齊並沒有絕對的力量震懾那些宵小。在我大齊遠離戰火之前,我們唯一能夠採取的手段也只有以戰止戰。而我的憐憫,也只會給予我大齊的百姓。”
狄人的生活就是再艱難,哪怕他們要活下去必須付出比我大齊的百姓更多的努力,可是我的憐憫和慈悲依舊只會給予我大齊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