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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的一座小山上遠眺天門口,像當初下山時一樣燦爛地笑著。隨行的獨
立大隊隊員們湊在一起小聲議論,女人身邊有了一個男人,上上下下的模樣就要大
變一場。
一0二
曾幾何時,董重裡沒想到自己會重回獨立大隊。白雲蒼狗,日月如梭,董重裡
再次離開獨立大隊的決定卻是從回來的第一天就想好了。
與留守樟樹凹的獨立大隊主力會合的第二天,阿彩就要離隊去見一個人。董重
裡以為這個人是杭九楓,他在心裡哼了一聲:“天上飄的抓不到手,又要回頭將地
上跑的用繩子系在腰上。”來去只有短短十天,阿彩白嫩的臉龐上就浮現出一層焦
黃。在不得不與阿彩同睡一張床的那段日子裡,董重裡的心裡就有了一條界線,將
自己與阿彩徹底分開。阿彩的極度疲倦似是夫妻間貪戀天倫之樂的徵兆,董重裡當
然不會去做細緻入微的分析與琢磨。“九楓他們現在哪裡?”“你忘了自己說過他
像土匪?要進土匪窩,就得用黑布蒙上眼睛,我又不像常天亮有本事看見鬼!”阿
彩不說,董重裡也不多問。董重裡決定下山時,阿彩攔在路上提醒,切莫讓雪家女
人迷得不明白自己該哪一面朝前。阿彩要董重裡早些回來,過些時她還要離隊外出
一趟。董重裡還是沒有往深處想,這一陣天門口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一片安寧,以女
人的水性之心,楊花之情,不偎在某個男人身邊才是不可思議。阿彩一肚子怨氣還
沒散,硬說董重裡此去天門口,是想用柳子墨的訊息來取悅梅外婆和雪檸:“你以
為她們愛聽小島和子的故事?等見面了你才明白什麼叫打錯主意!”董重裡走在通
往天門口的路上,心裡很想學杭九楓也罵一句癩痢婆。
湖北省國民政府天門口乙類測候所的招牌被風雨吹打了幾年,和旁邊那塊新添
的黑板一比便顯得更舊了。黑板上用粉筆寫著當天的氣溫、風力,有時候還會預報
第二天的大雨或小雨、晴或陰、多雲或少雲。董重裡進入鎮內那天,測候所的黑板
上清楚地寫著:“今日天氣晴朗,少雲,最高氣溫35℃,最低氣溫26℃,陣風二至
三級;預計後半夜有零星小雨,明日白天各項氣象指數大致與今日相似。柳子墨先
生因故沒來測候所值班,以上預報為實習者雪檸所觀測並推斷,只可作為日常起居
或出外勞作之參考。”董重裡被這段話弄得心裡一沉,先前猶豫不決的心一下子堅
定起來。他沒有去雪家,轉過身來一邊叫著段鎮長,一邊跨進九楓樓。董重裡被撤
的縣長之職,已經依照鄂東行署的命令由馬鷂子暫時代理。
由馬鷂子主持當地軍政大事,對於代表獨立大隊一方的董重裡來說並不是一件
太壞的事情,依照馬鷂子的秉性,西河沿線軍情、政情和民情不會立即發生很大變
化。董重裡一說要軍餉,段三國就笑:“這幾個月獨立大隊跑到日本人佔領的白蓮
河一帶襲擾了幾次,據說收穫頗豐。董先生剛回來,是不是不瞭解實情?”彷彿由
於女婿正在代理縣長,段三國說話時底氣比從前厚實許多。董重裡本來就是將這事
作為藉口,不讓別人注意自己下山的真正目的,他要段三國多少籌集一點,段三國
也會意地要常天亮帶著賬本,先去雪家要二十塊銀元,等到年底再一起算總賬。董
重裡連忙攔住常天亮:“錢就不要了,想辦法找些治槍傷的碘酒和磺胺給我們,多
少都行!”段三國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吩咐常天亮按董重裡說的去有西藥的人冢
問一問。常天亮剛出門,段三國就告訴董重裡,駐紮在天門口一帶的自衛隊被馬鷂
子撤走了一半。董重裡明白這話的意思,明確地說,自己之所以答應傅朗西的請求
重回獨立大隊,就是不想讓獨立大隊再與自衛隊開戰。“我同梅外婆議論過這事,
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可馬鷂子不放心,好幾個月沒有你的音信,他還以為你是在
搞陰謀詭計。”段三國這種往深處試探的話,對董重裡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寫在測
候所門前黑板上的那些文字,將董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