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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處,我還不明白嗎?狗皮硝得再好還是狗皮!雪狐皮大衣若在我手裡,早就拿
出來了。杭家人膽子再大,也不會在你面前耍花招。我父在世時,就說你是諸葛亮。”
桌上的硯池快要乾涸了,杭九楓去廚房裡弄了點清水,耐著性子替傅朗西磨墨
:“麥香走了,你得早點找個紅袖添香的人。”杭九楓完全鬆弛下來。傅朗西擺擺
手不讓他說這些。
“這樣的話能寫在佈告上貼出去嗎?”正在草擬的佈告上有大小兩種筆跡,大
字是先寫的,小字是後來加的。如何用文字表達肅反的種種事情,讓傅朗西很犯難,
他添上去又劃掉,劃掉後又添上,將原本灑脫俊逸的文字弄得亂七八糟。傅朗西並
非真正需要杭九楓的智慧,不等杭九楓回答,他又說開了:“什麼戀愛研究會,完
全是比狗屁胡說還不如的狗屎胡說。別的女人我不清楚,但我瞭解麥香。結婚半年,
只要一提戀愛她就臉紅。哪怕吹燈後脫光衣服,她也不讓我提這些。她說男女之問
的事,心知肚明就行,不要總放在嘴上說,嘴上說的東西都不可靠,說一百遍不如
高高興興地做一遍。這些蒙人的東西,我真不想寫在佈告上面。”
“我出個管用的餿主意,真下不了決心,那就抓鬮!”
傅朗西突然放聲大笑,開心的樣子好久都沒有過。
門外發出很響的一聲。聽得出來,又是董重裡摔跤了。他顧不上拍拍滿身的泥
水,風風火火地闖進來說,隱藏在河堤後面的哨兵抓到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董重
裡還沒說完,留在外面等候的陌生男人徑直走了進來。陌生男人威風凜凜地讓別人
都出去,留下傅朗西一個人同他說話。杭九楓從沒遇到這樣的事,瞅著儀表堂堂的
陌生男人,肚子裡直冒火,又不得不接受傅朗西的示意,同董重裡一起退到外屋等
著。一會兒,傅朗西滿臉微笑地走出來,要杭九楓去炊事班想想辦法,一定要做出
一桌不亞於年飯的飯菜來。
過年之前,為了年飯要吃好,傅朗西也發過這樣的話,臉上的神情卻是遠不及
今日。
“這是個有來頭的傢伙!”杭九楓嘀咕著,沿著滑溜的小街來來回回地跑。梅
外婆和雪檸總是那樣好說話,不管誰來吩咐,都一律照辦。其餘富人家一見杭九楓
親自上門弄菜,也十分爽快,每樣東西都是雙手掇著交給杭九楓。做好的飯菜擺上
桌,杭九楓就走開了,傅朗西沒有安排任何人陪客,董重裡也不例外。直到陌生男
人吃好了,回到傅朗西的屋子,董重裡他們才上桌吃那些剩飯剩菜。
按照傅朗西的吩咐,杭九楓帶著幾個人跌跌撞撞爬過西河。護送陌生男人的七
八個人全受了傷,他們堅持走到西河右岸,就再也走不動了。安頓好這些人,杭九
楓又從西河那邊跌跌撞撞地趕回來。
直到封山的凍雨和積雪開始融化,陌生男人才同董重裡、杭九楓等人同桌吃了
一頓飯。傅朗西介紹說,陌生男人姓鄧,是共產黨中央委員會派來的巡視員。天門
口暴動那一陣,自己去金寨縣與他見過面。來的時候,鄧巡視員走的是靠近武漢三
鎮的西線,回去時不能走原路,才選了從天門口經過的東線。護送鄧巡視員的是一
個手槍班,他們不瞭解沿途情況有了很大變化,誤入由集體反水的民眾同自衛隊一
道設下的圈套,除了被打死的,剩下的人都受了傷。勉強走到西河邊,又遇到凍雨,
寸步難行。鄧巡視員只傷著幾處無關緊要的皮肉,於是就獨自過了西河。
鄧巡視員帶來幾張《中央日報》和《掃蕩報》,從一條接一條的大標題到一篇
接一篇的文章,全都清晰無誤地寫著:一九三二年一月二十八日之夜,日本海軍第
一外遣艦隊和駐上海日本海軍陸戰隊,突然進攻閘北地區。他們用坦克、裝甲車掩
護步兵,向我軍防線猛衝。戰爭爆發後多時,敵軍一無所獲。那個口出大話“發生
戰爭,四小時即可了事”的日軍司令發狂了,凌晨四時四十分,又出動飛機,對我
軍陣地狂轟濫炸。上午十時,商務印書館總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