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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的腳傷好了以後,迴天門口看過一縣。有一陣一縣總在夜裡哭個不停,就是與親
娘見面的後遺症。阿彩好久沒抱一縣,好不容易將一縣抱在懷裡,像要吃人那樣用
嘴去親一縣,半天才鬆開,那聲響亮的“啵”被隔著許多堵牆壁的常天亮聽得清清
楚楚。後來,一縣被絲絲和線線帶上街玩,左右兩邊瞼上各有一塊青紫的唇印。常
天亮從不證實自己到底是否真的聽見了,誰願意相信就讓誰相信去。
暑氣逐漸消退。常天亮獨自呆在涼亭裡。涼亭的視角很廣,西河右岸的雨量室
和小東山上的測候所都在視野之內。只要雪檸出現,肯定能看得見。想歇歇腳的趕
路人並不在乎季節變化,西河沿岸每隔十里就有一座涼亭,那些肩挑背扛的人只要
見到涼亭就會停下來喘口氣。穿無袖旗袍的雪檸太招人眼了,哪怕隔著兩裡遠,那
雙比細瓷淨瓶還白嫩的手臂,也能吸引起各種人的目光。在練習說書的同時,常天
亮細心地記著人們對雪檸的種種議論。別人看雪檸的眼睛也是他的眼睛。
涼亭裡的人時斷時續,在西河裡洗完衣服準備回家的女子,故意不將沾在手上
的皂角汁用水汰乾淨,黏糊糊地伸在常天亮面前。
常天亮要用力氣才能猜出她們是誰。常天亮長成大人了,有些心思與往日不一
樣。明明已猜出面前的女子是誰,卻不說出來。一隻手摸著比長青苔的石頭還滑的
手背,另一隻手順著手臂得寸進尺點點滴滴地往前撫摸。有時到胳肢窩就停下,有
時還越過胳肢窩爬上對方的胸脯。做這種半是親暱、半是調笑的事情的女子總是那
麼年輕。要洗較多較大的衣物了,她們便三五成群地挑著滿滿的竹籃,趁著早上的
太陽,一齊搖搖晃晃地下到河裡。洗好衣物一件件地攤在河灘上,大家都不著急,
慢悠悠地直到太陽快下山了,才收起曬乾的衣物往回走。中午飯也沒吃,她們還是
高興。一個女子獨自面對常天亮時,肯定是明明白白地打招呼,遠遠地站著說話。
人多勢眾時,膽子也大了,羞羞答答藏匿著的乳房被常天亮摸到後,她們反倒鬧得
更起勁了。沒有出嫁的女子也敢和出了嫁的女子一道,半推半就地往常天亮懷裡鑽。
鬧到這種程度,常天亮只顧提心吊膽地護著下身,防著那些少婦冷不防扯下他的褲
子,給還沒嫁人的女子長見識。臨到她們離開時,他一定要說,誰的嘴巴上又有鼻
涕又有痰,小心將家裡做種的公豬鹹死了。
這一天的太陽不好。會看天色的老人一早起來就預言,今年的頭一場秋雨要來
了。女子不下河了,出門在外的男人個個行色匆匆,涼亭裡異常冷落。
這種時候,常天亮敲起鼓來反而格外帶勁。一個步履輕盈的人踩著鼓點進了涼
亭,一隻手放在鼓面上,另一隻手放進常天亮手裡。常天亮稍一琢磨,就叫出對方
的名字:“你是柳先生!”耳邊果然響起柳子墨的笑聲。柳子墨說了幾句客套話就
往鎮內走去。
常天亮衝著遠去的腳步大聲問:“這一次你離開的時間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