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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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豆腐!我老記得那臭豆腐,先讓豆腐發黴,長出厚厚一層綠色長毛,再將綠毛刮掉,泡在用香菇煮的鹽水裡,繼續加工。記得那時我吃臭豆腐,覺得挺好吃的。可是現在一想起豆腐上那層綠黴毛,就會不寒而慄。我想,也許那是一種什麼“抗生素”吧?
大概因為廚房的裝置比以前更方便的原故吧,父母親親自掌勺次數越來越多。
父親最喜歡做魚。有一道被他稱為“瓦塊兒魚”的魚羹,特別鮮美可口。至今我學著做,怎麼也做不出那個味道。真不知為什麼!
我記得,當年有一種松花江裡的“大白魚”,肉質非常細嫩,而且肥得出奇。我家的做法,總是加上調料後,放在烤箱裡烤。嗬!那個香味兒呀,隔著兩條街都可以聞到,那才叫饞人吶!以後,我在哪兒也沒吃到過這種魚。如今我向朋友們提到這種魚時,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後來,在電腦網上查查,才瞭解到,幾十年來,由於人為造成的環保汙染及濫捕濫撈等原因,到目前為止,已有十六種名貴的魚,在松花江裡絕跡,包括大白魚。多麼可惜!
有一種俄國油炸肉包子,三、四寸長,兩頭兒尖,長長的,肉餡兒裡有大米飯、老雞蛋和洋茴香,香噴噴地特別好吃,也是我以前在北京從來沒吃過的。俄語,這種炸包子叫做“piroshki”(漢語拚音)。
記得我看過一個前蘇聯電影。有一個從前線回到大都市的年輕漂亮女戰士,為了維持生活,只好在家裡做了“皮羅什基”,拿到路邊叫賣。因為這種食物很容易拿在手裡吃,邊走邊吃都行。
六、七十年前,當哈爾濱還被稱為東方小巴黎的時候,夏天,我常到松花江江北太陽島上去玩兒。太陽島上的許多小吃店之中,有個風格獨特、專賣“皮羅什基”的小亭子。地上鋪著芳香的新鮮青草,柱子上爬有葉綠花紅的牽牛花,幾張小圓桌,二十來把椅子。那裡只賣剛出鍋的“皮羅什基”和甜紅茶。
後來,我只在美國買到過地地道道的俄國“皮羅什基”。1981年,我在美國舊金山時,有一天到一座大公園去散步。從前門進去,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才走出後門,已感到飢腸轆轆。一眼看見馬路對面的一所食品店櫥窗上,寫著一行字:“piroshky”。(用英文寫的俄語)我急忙走進店裡。店主正在用俄語與顧客交談。我與店主閒聊起來,他告訴我,他是從哈爾濱移民到美國去的俄僑,到美國後,便靠出售自制的俄式食品維持生計。生意還挺不錯的。
夏天,在路邊就可以買到的飲料,除冒泡泡兒的汽水外,還有兩種後來我在任何地方也沒有看見過的俄國飲料“格瓦斯”和“布扎”。格瓦斯是用黑麵包發酵製成的。布扎,據說是用小米發酵製成的。這兩種飲料的味道都非常醇厚而獨特。除了當時的哈爾濱之外,我在哪兒也沒喝過。
第八章 俄國朋友家裡的餐桌
熱情開朗的俄國人特別好客。每年過俄國復活節、聖誕節和新年時,父親醫院裡的醫生朋友們,都請我們到他們家去作客。
所有條件好一點的俄國人全那樣,每逢節日,在自家餐廳的大餐桌上,整天都擺滿了各種好吃的東西。中間總是一隻亮晶晶的大肚子水火壺,壺裡的沸水咕嘟咕嘟冒著水蒸氣。
周圍,一碟一碟,鹹的有火腿、香腸、烤餡兒餅、沙拉等等;甜的有蛋糕、糖果、各種點心。每家都備有自制的小點心。
復活節時,家家都做三種特殊的食物。
一種是彩蛋。把雞蛋煮老,染上各種顏色,還畫或印上畫兒。
第二種是“庫利奇”——完全用雞蛋做的圓柱形大蛋糕。
第三種是“帕斯哈”。這是一種用奶豆腐做的奇怪甜點心。我最愛吃巧克力“帕斯哈”。哎呀!簡直太好吃了!我現在回想起來,難免都要流口水!就跟豆腐渣似的東西,天津現在沒有賣的。
過新年時,除了糖果、點心、火腿、臘腸、薰鯡魚等等外,總要自己烤一種俄國餡兒餅。(俄語叫作“皮羅格”。)餡兒餅是扁扁的,塊兒很大,底下是面,四周也是面,肉餡兒或洋白菜餡兒在上面,有點像義大利比薩餅。
我很喜歡吃俄國食品。
但是,有兩種俄國人平時愛吃的食物,至今我也沒敢嘗過。一種,是醃成肉紅色的生魚塊兒;一種,是加辣椒和蔥頭、用鹽醃的生肥豬肉。看俄國朋友吃得津津有味,我也不饞,因為我從來不敢吃生魚生肉,包括聞名遐邇的日本生魚片。這大概是因為常聽到醫生爸爸說起,“必須將生魚生肉煮熟、煮透後才可以吃,否則容易患上寄生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