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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四,剛過完第二個本命年的生日。沒告訴什麼人,幾個陌生號碼發簡訊祝我生日快樂,估計是不忙的。那些曾經愛過我又恨過我的姑娘們,好像生怕暴露了她們的新號碼,沒一個發簡訊來。反倒是韋斌算朋友,前兩天忽然約我吃法國菜,快吃完時他問我帶錢了沒有,因為他過生日。既然我付帳,我們乾脆又要了瓶紅酒,把我生日也補了。就我們兩個人,我給他過,他給我過。
我以為我到二十四歲會有相當的文學造詣,可是十四個月以來我一本數也沒寫成,想把寫廢的文字編成《開場集》卻沒有人肯出。躺在床上我整夜地思考我滿腹的才華該如何釋放。我翻身,踢被子,失眠,數綿羊可以一直數到北京城裝不下。我用錫紙把窗戶貼上,躺在沙發上才能深沉入夢。醒來後我吃掉冰箱裡所有不會中毒的東西,直到目光呆滯地撐倒在沙發上。
戀愛寶典·紙上情景劇(2)
我越來越肥胖,韋斌預言在未來能源緊缺的時代,我這種超標的小胖子會和所有油膩的小動物一起被拖去煉石油,最後變成尾氣飛向臭氧層。悲傷的時候我夢見自己一點點徒手挖土把自己深埋地下。更悲傷的夜裡我夢見自己又不安地爬出來在墓碑背面刻字——點點、小婷、石清萍、陳夢溪、TATA、SASA,章子怡、李小龍……又刻錯了,我像被宙斯懲罰的西西弗來回搬運上等石頭做墓碑。你的位置我也想好了,第二排左數第三個。
注意了你,TATA,你被點名了。不管你將來是否願意來我的安息之所轉轉,但你要清楚你已被刻在這裡,銘記在我生命的最深處,不管你現在怎麼不待見我,怎麼討厭我,你必須得承認一年前我曾那麼愛你,你肯定也有類似感受,你肯定也有和我一樣痛苦地熬過那個乾燥的冬天以及形單影隻的聖誕。扉頁的簡訊留到現在真不是準備寒摻你的,你不能否認你曾對這本書的作者動過那麼一點點情,而且他也在以此為傲。
2.亂
好像這種書信體小說都是帶日期的,前面有個欄頭——TATA什麼的,後面收年月日,好弄清楚兩封信隔多長時間。書信體的節奏一般是開始三五天一封,講倆人相識,一種模糊的友誼;中間是一兩星期寫一次,故意讓兩人軌跡不交叉,各忙各的,但卻發現思念揮之不去;為了將情節及情緒推向高潮,最後愛情中的弱勢人物恨不得一小時發一封,信也越來越短,從三五頁到電報文。說正題,2和3隔兩個多星期。
倆禮拜也沒幹什麼,寫一鬧鬼的短篇,到七千字就卡那兒了。挺沒勁的,就講一桌子人吃飯,多一空座,一副餐具,酒過三巡——你看,它又來了——有人發現那空杯子里居然有酒,而且在不知不覺地減少,於是大家就認為他們死去的朋友回來了,以往小規模聚餐都是有他一個的。我不寫神秘小說,酒是發現杯中有酒那傢伙偷偷倒的。往下講更俗了,鬼是死於非典的同學,其中一女的五年前還跟他處過。那時感情特單純,現在大家都很亂,於是大家就很感慨地被酒精帶回到純真年代。
不過沒寫下去。韋斌提醒我八十後文學登不上臺面,原因之一就是缺乏對群像的刻畫,就會弄兩三人那點事,人多嘴雜就亂,要不然就拖沓。自然他會跟我打賭,我也試著贏他。就寫一頓酒,誰都上來說,真實點,講點純愛講點亂交,中間再有人去上洗手間吐,吃魚還吃出根頭髮絲兒。可是一半兒就寫不下去,有什麼意義呢?你們讀嗎?在乎什麼是群像嗎?
於是第二件事是請韋斌吃飯。他說得多叫點人過來幫我練群像。我說不用,下次你請客再說。第三件事是給你發郵件,那麼長,那麼深情。你又被點名了啊,TATA,我沒做成第四件事——我沒收到你的回件。
我的出版人請我吃飯,接一活兒,說是給諾基亞本色什麼型號的手機寫一本色主題的小說。我樂了,他給我的活兒他抽兩成,可是這種活兒萬一不給錢,送一手機怎麼辦呢?我說最近在讀黑幫史,可以從美國十九世紀的情人節大屠殺寫起。就是一夥黑幫冒充條子在另一夥黑幫交易毒品時闖進去,放下武器,面牆搜身,然後從容地把他們都幹掉了。他直搖頭,卻說有意思。
大學巡講,西部,四川重慶跑一圈,費用由聯想筆記本出。
“我沒講稿。”
“寫一篇就可以。”
戀愛寶典·紙上情景劇(3)
“一篇稿子讀個十幾遍,我會把自己噁心到。”
部落格,要更新了。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躺在沙發上,吃冰箱。
“我跟他們主編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