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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雪其實就是一次冬天的郊遊,對於普通人家,最多是上山欣賞一番雪景,然後下山離去,條件稍好一點的,會幾家人合租一座亭子,然後烤火賞雪。
當然亭子也分等級,風景不同,價格也不同,最便宜的亭子,兩個時辰也要十貫錢,而一些風景最好的亭子,至少是五十貫起價了,不過可以包一天,一般只有權貴人家才享受得起。
曹性包下的這座亭子花了六十貫錢,當然不是花他的錢,是曹家給他們的旅費。
這是一座小巧玲瓏的八角亭子,大約有十幾個平方,有兩隻燒得正旺的炭盆給眾人烤火取暖,還有一張桌子和溫熱的酒,地上還鋪著厚厚的軟席,條件非常不錯。
曹嬌嬌將所有的吃食都放在桌上攤開,每樣吃食都裝在小竹蘿裡,有各種點心、糕餅,還有炒松子和南瓜子,當然還有一隻茶壺,火盆上煮著熱茶,眾人圍坐在小桌旁,一邊喝酒飲茶,一邊聊天,同時欣賞仙境般的雪景。
座位分配很有趣,三個男子坐在東面,四個小娘則坐在西面,曹性坐在中間,左邊是李延慶,右邊是王俊,王俊當然是想坐在曹蘊的對面,位子本來已經坐好,不料曹嬌嬌要坐火盆邊烤山藥蛋吃,便和阿姊換了一個位子,王俊對面就變成了曹嬌嬌,著實令王俊感到鬱悶。
李延慶對面也不是潘倩雲,而是曹雲,曹雲比較貪吃,她一直在全神貫注地吃著各種點心,手中忙著剝松子,曹蘊手中則拿一本書,一邊讀書,一邊向山上的景色望去,渾然沒有注意到對面的一雙熱切目光。
眾人閒聊幾句,潘倩雲眼波流轉,嬌聲笑問李延慶,“不知現在李探花官任何職?”
“我在御史臺做事,一個低品小官而已。”李延慶微微欠身道。
曹性重重拍了拍李延慶的肩頭笑道:“延慶太謙虛了,你可是正六品的侍御史,是年輕人中佼佼者。”
潘倩雲誇張地驚呼一聲,眼中頓時充滿了崇敬,“原來是侍御史啊,我還以為是個小縣官呢!”
曹蘊也迅速看了一眼李延慶,她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著實出人意料,他還這麼年輕.......
王俊輕輕哼了一聲,“不過是六品罷了,我爹爹可是正三品的冠軍大將軍。”
李延慶淡淡一笑,“所以說只是一個低品小官而已,不值一提。”
曹蘊眉頭一揚,卻笑問道:“李官人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給我們說說?”
李延慶本不想提御史臺的事情,但既然曹蘊主動提出來,李延慶便不好回絕了,他想了想道:“那就說說我審的一個案子吧!還是蠻有趣的。”
曹性大笑,“我們鼓掌!”
他帶頭鼓掌,卻只有曹嬌嬌應和他,王俊不屑地撇了撇嘴,潘倩雲卻不肯讓李延慶跟著曹蘊的思路走,插話笑道:“說案子有什麼意思,我們來玩詩詞接龍吧!”
王俊大笑鼓掌,“好!好!玩詩詞接龍最有意思,和去年一樣,誰輸了罰酒一杯,倩雲來開頭!”
李延慶笑了笑便不說話了,曹蘊也淡然一笑,繼續低頭看她的書。
潘倩雲興致勃勃道:“我開第一句,瞳人剪水腰如束,押‘束’韻。”
詩詞接龍有幾種玩法,難的玩法是要求前一句的尾是後一句的首,而簡單的玩法是第二句詩押同樣的韻,但字可以不一樣,這叫龍身和龍頭同韻不同字,然後後面的詩都要和第二句末尾同一個字了。
潘倩雲一推曹蘊,“蘊娘,該你了!”
曹蘊放下書笑道:“幾處早鶯爭暖樹。”
曹嬌嬌急道:“千樹萬樹梨花開!”
雖然有樹,但不在詩尾,屬於無效接龍,眾人大笑,“嬌嬌可以原諒,繼續說樹。”
王俊想了想道:“晴川歷歷漢陽樹!”
下面是曹性,曹性撓撓頭,半晌搜不出一句詩,只得自嘲笑道:“我罰酒一杯吧!”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算是答不上的懲罰。
下一個是李延慶,不等李延慶開口,潘倩雲便焦急地對他說:“李御史,要不要我幫你?”
李延慶搖搖頭,“東風夜放花千樹!”
曹蘊有點奇怪,這句詩她居然不知道,便問道:“李官人這句詩是什麼出典?”
李延慶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是辛棄疾的詩,還沒有面世呢!
“這個.....這是我寫的詩。”李延慶只得硬著頭皮將這句詩佔為已有了。
曹性笑道:“好像自己寫的詩也算,沒有違規,阿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