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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种師道府中出來,夜幕已經降臨,李延慶剛回到冰櫃街的府宅中,管家便跑出來對他道:“剛才梁太傅派人來找你,等了一會兒,讓你回來後立刻去太傅府中,好像有什麼要緊之事。”
雖然李延慶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身體已十分疲勞,但梁師成有急事找他,他還是不能怠慢,連忙又坐上牛車向梁師成府中趕去。
梁師成的府邸位於西角樓大街,緊靠太平興國寺,李延慶趕到府邸,一名小廝就坐在門口等候,見李延慶到來,連忙起身道:“太傅剛才又催了,李官人快快隨我來!”
梁師成居然催促了,李延慶心中隱隱感到,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不多時,李延慶被請進了梁師成的外書房,只見梁師成負手站在窗前,正沉思不語,李延慶不敢打擾,站在門口耐心等候。
片刻,梁師成緩緩問道:“侯蒙被殺和你有關吧?”
李延慶身體微微一震,依舊平靜地道:“太傅何出此言?”
梁師成慢慢轉過身,注視李延慶片刻,“我基本上已經肯定侯蒙是被欒廷玉所殺,但欒廷玉不過是個殺手,誰是背後的指使者?我考慮良久,卻想到了你!”
李延慶笑了起來,“欒廷玉替很多人做過事,蔡相國、太傅、童貫、高俅,幾乎所有的權貴都委託過他,為何太傅偏偏想到我?”
梁師成笑了笑,“當然不一定是你,只是我的一個直覺,我覺得應該是你,在湯陰縣和你一起救了高深女婿之人,不就是他嗎?”梁師成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延慶。
李延慶臉色微變,這麼隱秘之事,梁師成怎麼會知道?
梁師成又道:“高深其實是我的人,是我安排王黼推薦他出任知樞密院事,前兩天我去探望他,他給我說起此事,他女婿寫了一封家信,信中提到你和師兄救了他的命,我就推斷你的師兄是誰,使用一根銅棍,武藝高強,除了欒廷玉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會有什麼人。”
李延慶點點頭,“確實是他,我們在湯陰偶遇,他幫我救了周縣尉。”
“那麼侯莫被殺,應該也是他在幫你的忙,對吧!”
李延慶淡淡一笑,“我只是一個從七品小官,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太傅怎麼把這種破壞和談的朝廷大事和我聯絡在一起?”
梁師成眯著眼道:“你可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你做過的大事還少嗎?侯莫之死讓我想到了楊戩,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太傅這樣肯定,好像我不承認都不行了。”
梁師成注視他片刻,擺擺手道:“我們坐下談!”
有些事情李延慶堅決不肯承認,梁師成也不再勉強他,兩人心知肚明便可。
一名侍女進來上了茶,梁師成喝了口茶又道:“這件事令官家極為惱怒,官家認定是梁山亂匪的反招安一派殺了侯蒙,將主張招安的餘深和高俅狠狠痛斥一番,他決定繼續征討梁山亂匪。”
李延慶精神一振,連忙問道:“不知官家決定由誰掛帥出征?”
“這就是我今晚找你來的目的了,你前些日子向我推薦過种師道出征剿匪,不知你有沒有去找過种師道?”
“卑職今天去看過種大帥!”
“他的近況如何?”
“他的近況不是太好,顯得有點老邁,但卑職相信,只要盔甲上身,他立刻會變得老當益壯!”
梁師成站起身,負手走了幾步,半晌才道:“官家有想法讓童貫重新出山。”
李延慶吃了一驚,“可是他剛剛被貶沒幾個月,這樣快就重新啟用,讓朝廷怎麼看?”
“官家根本就沒有想貶他,只是做個樣子罷了。”
“已經決定了嗎?”
梁師成搖了搖頭,“如果決定了,我今晚就不會找你來了,幾個相國都堅決反對,官家也沒有辦法。”
李延慶剛剛絕望的心中忽然又生出一線期待,他現在真不知道梁師成在打什麼主意了,索性不再說話,等梁師成最後表態。
梁師成來回踱步,顯得心事很重,最後他看了一眼李延慶道:“我想讓太子掛帥,种師道為副將,前往征討梁山亂匪,你覺得如何?”
李延慶這才明白梁師成的心思,竟然是想讓种師道跟隨太子前去剿匪,一旦太子有了軍功,東宮之位就更加穩固了,梁師成一點都不糊塗,算得非常精明,別人率軍他未必放心,但种師道他卻信得過。
李延慶也知道這是梁師成推薦种師道的條件,把第一功勞讓給太子,為了自己的計劃能夠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