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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李師師嬌笑道:“等會兒一定要每人罰酒三杯!”
眾人都笑起來,周邦彥連忙道:“院子裡冷,我們進屋裡說話,說實話,罰我十杯我都願意!”
“你這個酒鬼想得美,對你的懲罰就是不給喝酒!”眾人大笑,跟隨主人走回客堂。
李師師的房間都不太大,都佈置得非常精雅,客堂裡瀰漫著一絲淡淡的清香,雖是深秋蕭瑟季節,但這裡卻溫暖如春,每個人坐在寬大的圈椅上,非常柔軟舒適。
這時,兩名侍女給他們重新上了茶,周邦彥輕輕咳嗽一聲,對李延慶笑道:“我們剛才還在談論延慶昨天拒絕官家的提攜。”
李延慶愕然,這件事這麼快就傳開了嗎?
李師師在一旁柔聲道:“有些事情傳得非常快,昨天發生的事情,今天已經滿朝皆知了,這件事還是今天上午周翁在朝中聽到的,李少君是否允許我們繼續談論下去?”
李延慶欠身道:“延慶願洗耳恭聽!”
趙明誠笑道:“剛才我說到李少君拒絕天子的提攜,在很多朝官看來是一個愚蠢的決定,但我認為並沒有什麼不妥,當年晏相公十四歲補秘書省正字,這裡面有個前提,那就是他考中的童子科,雖然不能和科舉相比,但畢竟是功名,而李少君沒有參加任何考試,平白得一個同進士出身,於法理上不通啊!”
旁邊李清照笑著替丈夫補充道:“就像一支瓶中茉莉,初綻時素雅芬芳,可日久卻枯黃衰敗,再無重生之機,原因就是它失去了根。”
“對!就是這個道理,沒有根基,不能長久。”
李師師一雙美眸又注視著李延慶問道:“李少君弓馬嫻熟,昨天拒絕官家,是否有從軍之意?”
李延慶略略沉思片刻說:“從軍倒沒有這個想法,不過若讓我率領一支軍隊保家衛國,我一定會欣然答應。”
“不妥!”
周邦彥搖了搖頭,“剛才明誠和易安居士也說了,為官之道首先是需要根,但光有根還不行,還要有生長的環境,就像一棵大樹,長在森林內,總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如果孤零零長在路邊,不到成材就會被人伐走,其實環境最為重要!”
李師師見李延慶沒有說話,便抿嘴笑問道:“周翁所說的環境具體是指什麼呢?”
“同為文官一黨吧!”
周邦彥是個十分健談善辯之人,他既然說出了結論,當然就要找出論據來證明。
“我再給大家說一件往事,大概在仁宗年間,高郵知縣叫做晁仲約,當時有一支亂匪糾集千人要攻打高郵,晁仲約便私下用重金賄賂亂匪頭子,讓他們不要打高郵,去打別的縣城,這件事後來被人告發,仁宗皇帝非常憤怒,一定要殺晁仲約,朝中大臣都紛紛支援殺這個晁仲約,敕令都下達了,但相國范仲淹卻堅決反對,堅決不肯在旨意上加印,同僚們都責怪他,說給叛軍送錢,嫁禍其他地方,這種人不殺,以後郡縣怎麼守?你們知道範相公怎麼回答嗎?”
眾人都異口同聲道:“周翁快說下去!”
周邦彥捋須一笑,又繼續道:“範相公就給大家說,我朝不殺大臣,這是盛德之事,怎麼能輕易破壞呢?今天咱們開了個口子讓天子殺了晁仲約,萬一哪天天子手一滑,把我們拉出去殺了怎麼辦?大臣們頓時醒悟,第二天,所有的大臣都堅決反對殺晁仲約,最後仁宗皇帝只好收回敕令,把晁仲約發配了事。”
眾人一起鼓掌,“果然有意思!”
“這還是仁宗年間,到了神宗年間,情況就更加嚴重了。”
說到這裡,周邦彥笑著對李延慶道:“少君有興趣再聽下去嗎?”
李延慶這才意識到,周邦彥的故事其實是講給自己的聽的,原來他在自己上課,李延慶心中略略有些不快。
他看了一眼李師師,見她輕輕向自己點了點頭,李延慶便淡淡道:“既然周翁興致盎然,延慶又豈能做掃興之事,周翁請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