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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校園依然飛舞著漫天黃葉,帶著寒意的秋風粗暴親吻樹枝,將葉兒吻的滿世界都是,與寒風不同的是芊芊的問候,溫柔得勝過春風,然而,竟將我的心叩擊得微微生疼,記憶的閘門,宛若洩洪的水洶湧而至,把我打得措手不及。
七年前,也是一個秋天,記憶裡全是僵死的黃色,還有蕭條的殘枝爛葉。芊芊就站在操場邊的桐樹下向我招手,古典味十足的瓜子臉掛著淡淡笑容。眉如柳黛,目如丹鳳,薄薄的紅唇微微上翹,兩條又粗又黑的長辮垂在穿著粉紅色絨毛馬甲的胸前。幾片黃葉正打著旋兒在她頭頂飛舞。那個畫面定格成我記憶裡抹不去的照片。
當時我剛從外婆家轉到省城上學,恰好分在芊芊那個班,而且與她是同桌。
我知道芊芊很美,可經歷過南風那件事,對女生再提不起興趣,只把她當成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學習一起吹牛,一起躺在足球場的綠草地上仰望藍天,雄心勃勃設計著未來的夢想。芊芊緊靠我躺著,溫柔得就像一隻綿羊,既使我霸道的將她長辮解開,又笨手笨腳編得慘不忍睹,她也只是默默掉幾滴眼淚,從不懂得如何反抗,眼淚一干又呈現出柔得快滴水的笑容。
我不知道我是喜歡欺負芊芊,還是真的喜歡她的溫柔。
這樣的日子持續將近一年,我的生命中又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她叫苑靈。
邂逅苑靈,正是高三那個青葉子黃葉子半綠半紅葉子,唱著歌紛紛凋落的初秋季節,我們剛剛開學,教室的凳板都還沒坐熱。
苑靈也上高三,只不過我上的是理科,而她選的是文科。
我有時候就有點納悶,為何與刻骨銘心的美女發生故事,總要在該死的蕭條季節?難道我命裡犯“秋”嗎?
那天,苑靈披著一頭飄逸的齊腰長髮,靜靜坐在蕭瑟秋風中。青絲撩面,純美得宛若出塵仙子。旁邊是黃白交織的*壇,頭頂是漫天飛舞的紅楓葉,在我眼中就成了一幅最生動的風景畫。
我一向喜歡長髮飄飄的女生,彷彿神仙織出來的紗,被風輕輕一吹,那種感覺妙不可言。
正因為被苑靈的長髮吸引,我破天荒打破不主動與陌生女孩接近的原則,走過去讚美了她的頭髮,我的噩夢也就開始了。
一週後,苑靈出現在我們班教室,將我同桌陸芊芊趕走,堂而皇之坐在我身邊,衝我得意一笑。我這時才知道校長大人是她的舅舅,要把她換一個班是輕而易舉的事。
從此,我的身邊不再是柔弱的芊芊,而是換成了女霸王苑靈。芊芊眼裡那抹淡淡的憂鬱,越變越濃,看得我非常心酸,心湖時常泛起絲絲漣漪。
苑靈知道我與芊芊要好,便處處與芊芊為難。
我看到芊芊站在遠遠的地方,用幽深的瞳仁望我,目光深沉得令我心悸。我看不出那是傷心,還是責備,或者什麼都不是,只是讓我無端端的惶恐不安。
好友劉大明頗不解責備我,“小杳,苑靈那女人沒芊芊一半漂亮,你怎麼就為了她放棄芊芊?”
我苦笑:“沒這回事。”
劉大明說得對,苑靈並不美,眼睛窄小,細長細長的,面板比較黑,嘴唇寬厚,沒有女孩子那種柔和的美感,但身材高挑體魄健美的她,具有一股非常獨特的氣質。尤其是她的眼睛,雖不大,但深得就像一口千年老潭,不小心掉進去很難爬出來。就是這股氣質深深吸引了我,使我一再預設她的霸道與蠻橫,卻不知這種縱容令芊芊離我愈來愈遠。
苑靈是個風情多變的魔女,她最大的興趣就是挽著我的胳膊,逛夜色下的街道或校園,看朦朧街燈投下我們長長的身影,她的小手便不老實地亂吃豆腐。
我隨意應付著苑靈的熱情,心中卻比無比清楚,真正最讓我難忘的不是這種香豔經歷,而是某個心情不爽的下雨天,芊芊小鳥依人般偎著我,和我一同接受風雨的洗禮,狼狽不堪還對著天空綻出最純真的笑臉。可惜,這樣的日子再難出現,苑靈幾乎霸佔了我所有的空閒時間,就連上課也不忘偷偷扔紙條警告我不許接近別的女生。
我不知道我們這樣究竟算什麼,談戀愛的男女朋友嗎?好像不是,我記得自己從沒說過愛苑靈,既使在她偷吻我的時候,也沒有回吻過她。如其說喜歡苑靈,倒不如說喜歡她的頭髮,或者只是被她的氣質吸引。假如芊芊和苑靈同時掉進河裡,我想我可能會毫不憂慮先遊向芊芊。然而現在,我卻被動地被苑靈霸佔著。
有一天,苑靈在我的作業本上寫了句“你是乍醒的月光,我是追隨你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