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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激動,他從這黑衣僧揮長索遠掠而來的身法之中,已認出這便是那長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親生父親了,又過良久,黑衣灰衣二僧突然同時說道:“你……”但這“你”字一出口,二僧立即住口。再隔半響,那灰衣僧才道:“你是誰?”黑衣僧道:“你又是誰?”
群雄聽黑衣僧說了這兩個字,心中都道:“這和尚聲音蒼老,原來也是個老僧。”那灰衣僧道:“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數十年,為了何事?”黑衣僧道:“我也正要問你,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數十年,又為了何事?”
二僧這幾句話一出口,少林群僧自玄慈方丈以下無不大感詫異,各人面面相覷,都想:“這兩個老僧怎麼在本寺已有數十年,我卻絲豪不知?難道當真有這等事?”
只聽灰衣僧道:“我藏身少林寺中,為了找尋一些東西。”黑衣僧道:“我藏身少林寺中,也為了找尋一些東西。我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你要找的,想來也已找到。否則的話,咱們三場較量,該當分出了高下。”灰衣僧道:“不錯。尊駕武功了得,實為在下生平罕見,今日還再比不比?”黑衣僧道:“兄弟對閣下的武功也十分佩服,便再比下去,只怕也不晚分出勝敗。”
眾人忽聽這二僧以“閣下、兄弟”口吻相稱,不是出家人的言語,更加摸不得頭腦。灰衣僧道:“你我互相欽服,不用再較量了。”黑衣僧道:“甚好。”二僧點了點頭,相偕走到一株大樹之了,並肩而坐,閉上了眼睛,便如入定一般,再也不說話了。
慕容復又是慚愧,又是感激,尋思:“這位高僧識得我的先人,不知相識的是我爺爺,還是爹爹?今後興復大事,勢必請這高僧詳加指點不可,今日可決不能交臂失之。”當下退在一旁,不敢便去打擾,要待那灰衣僧站起身來,再上去叩領教益。
王語嫣想到他適才險些自刎,這時候兀自驚魂未定,拉著他的衣袖,淚水涔涔而下。慕容復心感厭煩,不過究是一番好意,便也不便甩袖將她摔開。
璟璇也又將目光轉向虛竹和丁春秋,只見兩人依然是在比試中,最後還是要被打戒棍,少林寺戒律院執法僧人聽得玄寂喝道:“用杖!”便即捋起虛竹僧衣,露出他背上肌膚,另一名僧人舉起了“守戒棍”。虛竹心想:“我身受杖責,是為了罰我種種不守戒律之罰,每受一罰,罪業便消去一分。倘若運氣低御,自身不感痛楚,這杖卻是白打了。”
忽聽得一個女子尖銳的聲音叫道:“且慢,且慢!你……你背上是什麼?”眾人齊向虛竹背上瞧去,只見他腰背之間整整齊齊的燒著九點香疤。僧人受戒,香疤都是燒在頭頂,不料虛竹除了頭頂的香疤之外,背上也有香疤。背上的疤痕大如銅錢,顯然是在他幼年時所燒炙,身子長大,香疤也漸漸增大,此時看來,到是十分園整。
人叢中突然奔出一箇中年女子,身穿淡青色長袍,左右臉頰上各有三條血痕,正是四大惡人中的“無惡不作”的葉二孃。她疾撲而前,雙手一分,已將少林寺戒律院的兩名執法僧推開,伸手便去拉虛竹的褲子,要把他褲子扯將下來。虛竹吃了一驚,轉身站起,向後飄開數尺,說道:“你……你幹什麼?”葉二孃全身發顫,叫道:“我……我的兒啊!”張開雙臂,便去摟抱虛竹。虛竹一閃身,葉二孃便抱了個空。眾人都想:“這女人發了瘋?”葉二孃接連抱了幾次,都給虛竹輕輕巧巧的閃開。她如痴如狂,叫道:“兒啊,你怎麼不認你娘了?”
虛竹心中一凜,有如電震,顫聲道:“你……你是我娘?”葉二孃叫道:“兒啊,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兩邊屁股上,都燒上了九個戒點香疤。你這兩邊屁股上是不是各有九個香疤?”虛竹大吃一驚,他雙股之上確是各有九個香疤。他自幼便是如此,從來不知來歷,也羞於向同儕啟齒,有時沐浴之際見到,還道自己與佛門有緣,天然生就,因而更堅了嚮慕佛法之心。這時徒然聽到葉二孃的話,當真有如半空中打了個霹靂,顫聲道:“是,是!我……
我兩股上各有九點香疤,是你……是娘……是你給我燒的?”
葉二孃放聲大哭,叫道:“是啊,是啊!若不是我給你燒的,我怎麼知道?我……我找到兒子了,找到我親生乖兒子了!”一面哭,一面伸手去撫虛竹的面頰。虛竹不再避讓,任由她抱在懷時。他自幼無爹無娘,只知是寺中僧侶所收養的一個孤兒,他背心雙股燒有香疤,這隱秘只有自己一個知道,葉二孃居然也能知悉,哪裡還有假的?突然間領略到了生平
從所未知的慈母之愛,眼淚涔涔而下,叫道:“娘……娘,你是我媽媽!”這件事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