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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主持正義,按照律令,殺人者償命,董宣的做法不僅不應得到懲罰,反而應該對其行為大肆表彰。然而……偏偏他得罪的人是劉秀的親姐姐,我的大姑子,劉黃待我並不薄,我若在這份上出面與她相悖,於情可實在說不過去。
正自為難,代卬低低喚了聲,態度十分之哀懇。
我扭頭對紗南苦笑:“你瞧瞧,這皇后可是容易當得的?”
我趕到前殿時,距離董宣奉召入宮已過了半個多時辰,本以為爭吵最激烈的高潮部分早已過去,我進去時只需過過場也就罷了,誰料到一腳才跨進門檻,便目睹了一幕驚心動魄的場面。
眼前呼的有道黑影閃過,竟是對準門口的頂梁大柱撞去,我下意識的衝過去拉住那人的腿,只這麼阻得一阻,卻仍是沒能制止那股強大的衝力。只聽得砰的聲巨響,屋頂撲簌簌掉下一片夯土灰,嗆得我不住咳嗽。
“麗華!”劉秀在我身後喊了聲,我定了定神,卻見自己面前躺了個鬚髮花白的老者,估計是腦袋撞在門柱上了,冠歪了不說,還搞得一腦門子的血。
我“哎唷”叫了聲,劉秀已攙著我的胳膊將我拉開。有兩名小黃門麻利的將那老者扶了起來,雖然額頭磕破了,好在我拽著他的腳,緩了下衝力,他的神志還算清醒,寒著臉色沉聲說:“陛下聖德興,而縱奴殺人,將何以治天下?臣不須棰,請得自殺!”
說話間,他推開兩名小黃門,挺直了脊背,一副大義凜然的神情。我萬萬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等慘烈的局面,回頭看劉秀臉色也變了,面色煞白,劉黃卻是氣得渾身發抖,被自己的丫鬟扶著,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陛下!”我低低的喊了聲,硬生生的卡進這個不算和諧的氣氛,含笑說,“這都是在做什麼呢?董大人,凡事不必太較真!湖陽公主畢竟是帝姐啊,你衝撞公主算不算是失禮之舉呢?不妨給公主賠個禮,磕個頭也就是了,公主大人大量,哪裡會和國之棟樑多計較呢?”
劉秀與我心意相通,聽了這話,立即配合默契的說:“皇后說得極是,大姐也絕非是要阻攔你履行公務,只是你不分尊卑,衝撞了公主,所以今天才會有此糾紛。你給公主賠個不是,這事就此揭過吧!”
沒想到董宣哼了一聲,竟是看都沒看劉黃一眼。我和劉秀頓時尷尬起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代卬連忙打手勢讓那兩名小黃門摁住董宣的脖子,將他強行按倒在地。
董宣跪在地上,雙掌撐著地面,卻是死活不肯低頭,小黃門急得大汗淋漓卻也完全沒有辦法,他只是憤怒的瞪著眼睛,挺著僵硬的脖子,誓不低頭。
劉黃氣得衝劉秀直嚷:“叔你為白衣平民時,大哥在家裡藏匿逃犯,官員連大門都不敢探下頭,而今你當了天子,難道連一個小小縣令都鎮不住了?”
劉秀聽了,不怒反笑,對姐姐攤了攤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天子和白衣不一樣啊!”
我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看董宣。那個年近七旬的老者,還在與小黃門做著頑強抵抗,一張橘皮縱橫的臉上滿是倔強不屈的硬氣表情。我忍不住在心底喝了聲彩,卻又對他這種不會拐彎取巧的性格感慨唏噓,這樣的人,即使是個好官,也可能因為不懂官場人際之道,時時將自己逼入絕境,不斷碰壁吃虧。
“果然是個硬脖子的傢伙!”劉秀笑罵了聲,拂袖,“強項令出去——”
此言一出,已算是給了董宣一個大大的赦令。
眼瞅著劉黃臉皮抽搐,張嘴欲呼,我急忙大聲笑了起來,拉住劉黃的手將她扯到一邊:“太子最近有沒有到你府上去拜望?這孩子整日唸叨著姑姑……”我一邊扯話題,一邊將左手負在背後頻頻打手勢讓董宣走人。
我不清楚董宣明不明白我的用意,好在那兩個小黃門並不算笨,從地上架起董宣,快速往門外走了出去。
劉黃被我巧舌如簧的家常話給絆住,幾次想對劉秀重提董宣之事,卻總被我找話題不著痕跡的繞了過去。劉秀與我配合得更是天衣無縫,直把劉黃哄得暈頭轉向,最後也乖乖的帶著奴僕離開了大殿。
她一走,我立馬癱倒在榻上,肩膀垮塌著,一副無精打采的倦怠模樣,劉秀走到我身後,替我捏壓發酸的肩膀:“好在……總算是把兩邊都擺平了!”
我回首與他相視而笑,心有慼慼焉:“強項令!好個強項令啊!你打算怎麼褒獎這個強項令呢?”
劉秀莞爾一笑:“今天這事,的確是委屈他了。”想了想,喚來代卬,“替朕擬個詔書,賞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