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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
權衡利弊,最終決定還是過去搭把手,於是轉身將陶罐擱在車駕上,卻意外發現那個被我敲昏的男人還躺在草叢裡沒有動彈。
冷哼一聲,我握緊拳頭走了過去,正準備把他弄醒,卻沒想湊近一看,那人滿頭是血的側歪著臉,竟像是死了一般。
我頓時被嚇了一跳,只覺得渾身冰冷。剛才殺馬是一回事,殺人卻又是另一回事!我能安撫自己殺馬後的罪惡感,卻不代表能跨過心底那道道德準線,默許自己殺人。
小心翼翼的彎下腰,我顫抖著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鼻息全無——我渾身一震,僵呆了。
“以前可曾殺過人?”冷不防的身後響起這句冷冰冰的問話。
我嚇得尖叫一聲,彈跳轉身,張惶的看向他。
“不、不……我沒殺他,我只是……我沒下那麼重的手,我……”
他靜靜的看著我,漠然的說道:“殺過人的女人,可就不是女人了哦!”
我呼吸一窒,唇瓣顫抖著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忽然唇角往上一彎,露出一個笑臉來,我心跳如擂,惶惶不安,只覺得他的笑容裡透著一種叫人心煩的邪氣,絕非善類,不由惱道:“我沒殺他!”
拂袖逃開,心裡卻是亂成一團,一時間天大地大,卻覺得再無可有我容身之處。那種罪惡感無論我怎麼壓抑,總會從縫隙鑽出來,攪亂我的心思。
“我殺過人!”他從身後跟了上來,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是喜是悲。
我轉身看向他,他勾著嘴角冷笑,烏黑的瞳孔乍然綻放一道厲芒,邪魅的氣息像是一種有生命的物體一般附著在他身上。我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男人,莫名的就會令人產生出懼意來。
“我的弟弟被人害死了,我替他報仇,殺了那個人!”他說得十分輕描淡寫,似乎不是在說自己的事。
他越是說的簡單淡然,我心裡越是發毛,懼意陡增,情不自禁的退後幾步,離他遠些。
他似有所覺,卻沒點破我,逕直走到火堆旁,將火上的肉翻了個面。油脂從肉上直滴下來,落在乾柴上,發出茲茲之聲,青煙直冒。
“我不想被抓,所以逃了,可是官府的人扣了我的父親,為了讓他們死心,我找人抬了具棺樞回老家,詐死逃匿……”他彷彿心情十分愉快,一邊輕鬆的說著話,一邊不停的忙碌著手裡的活。“我現在可已經算是個死人了呢。”
我不寒而慄。
潛意識裡我就是覺得他可怕,比那些盜馬賊,甚至四年前綁架我的馬武等人更可怕百倍!
“其實殺人,並不可怕……生逢亂世,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一場遊戲。今兒你是運氣好些,不然指不定就躺在這裡了。所以,要麼他死、你活,要麼你死、他活!你選哪個?”
氣氛異常靜匿下來,火苗陰冷的搖擺著幽藍色的光芒瘋狂的舔舐著柴枝,直至將它化為灰燼。
我猶豫片刻,終是小聲的說道:“沒有人會想死!”
想到慘死的鄧嬋,心裡又是一陣痛楚。
他頗為讚許的點頭:“看來是個聰明的女人哪!”
我嗤然冷笑:“殺過人的女人不是不能算是女人了麼?”
烏沉沉的眼眸再次閃過一道異樣的光彩,但隨即隱去,他笑了下:“是與不是,現在還說不準。”
我走近了些,從地上撿起串好的馬肉,放在火上燒烤。
“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問我。
我愣了下,半晌答道:“陰姬!”
“劉玄,字聖公!”他咬了口烤熟的馬肉,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沒在意他的名字,反正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之人,未必會說真名。他自己不也說自己殺過人,已經算是“死”了麼,這個也許不過是他死後才用的假名。
“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再往南一些就是小長安,你要去哪?”
我想了想,小長安離新野還有一大段的路要走,如今馬車毀了,馬也死了,就靠我這兩條腿步行,估計得走個七八天。
“我去宛城。”我輕輕嘆了口氣。
臨走時劉秀曾說相信我能把鄧嬋安全送回新野,可如今卻……
“宛城?宛城現在可不太平!你去那做什麼?”
“不太平?”我心裡一慌,“我有親戚住城裡……”
“最好先別去那裡。這些肉我們一人一半,你沒意見吧?”
“嗯。”我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