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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順從,反嗔道:“大人怎麼可以讓亦陌離開?謝都指揮使特意吩咐,一定要監視著大人把飯吃好呢。”楚歌便無奈地對武青笑,由著那個叫亦陌的少年真的將一筷青菜送到了她地嘴邊。
這時候武青終於冷冷地抬眼望過來,“你下去。”他說,語氣平淡,僅僅幾個字,卻讓人瞬間領會到他的意圖,感受到無法抗拒的威嚴。
那亦陌瑟縮了下,悄悄瞟了楚歌一眼,見她微微點頭,便躬身退下。“下人不懂事,平日寵慣了的,還望武都督見諒。”關上門,房間內便只剩了他們兩個,楚歌笑著道歉。
武青依舊平淡淡地,“楚歌,你不用演戲了。”
“演戲?”
“什麼平日寵慣了的?不都是你鳴鸞苑的人麼?這些把戲你怎麼總是玩不膩?”
“哦。”楚歌應了聲,垂下眼眸去對付面前地飯菜。確實表演拙劣了點,不過也不都算演戲吧?起碼亦陌監督她吃飯是真地啊。
屋內開始被沉默的氣氛籠罩。楚歌是專心致志地吃飯,武青卻心不在焉,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終於,武青推開面前絲毫未動地碗筷,“楚歌,你知道師父是怎樣一個人麼?”
師父?楚歌抬起眼睫,投上關注目光;林逍,還是林飛梟?前者寂寂無聞,後者聲名赫赫……然而無論是寂寂,還是赫赫,都是一樣的神秘,一樣的無可捉摸……。
正文 第四卷 入相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但使龍城飛將在(二)
“楚歌,你知道師父是怎樣一個人麼……其實他老人家真正的名諱不是林逍,而是林炯,字飛梟……”
這已經不知道是楚歌第幾次面對林炯林飛梟的生平了。在最近的調查中,楚歌早已確認林逍就是林飛梟,也,應該就是她的生父。那記載著林飛梟“事蹟”的卷宗,都被楚歌翻得稀爛,背得滾熟……只不同的是,這一次她面對的,並非陳列紙張上的對一個賣國奸賊的描述,而是在武青質樸又**的敘說中一位肝膽英雄的重生。
林飛梟,曾經大趙第一將,正一品堪與內閣首輔比肩的武將最高銜,太尉;曾經光耀九州,曾經威揚天下,也曾經慘“死”在自己人的刀下,留下的只是萬千罵名……
在武青刻意壓抑的講述中,楚歌早已淚零如雨。她和林逍只見過一次面,對他的認識只停留在那慈愛的目光,那堅毅樂觀的態度上;縱使知道他可能就是自己的生身之父,也曾為他的逝去鞠灑淚水和哀傷,卻從未有過這樣真切地從一個英雄的角度去理解和痛悼他的種種。
那個人,是她的父親呢。
他的故事,是那樣的波瀾壯闊,又是那樣的旖旎浪漫;有“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的豪邁雄渾,也有“相逢意氣為君飲,繫馬高樓垂柳邊”的瀟灑風流;有“銀鞍照白馬”的颯爽,也有“簟卷碧牙床”的繾綣……然而最終,等待他地。竟是背叛和出賣,是一朝大廈傾覆下滿門抄斬的悽惶,是十六載骨肉分離兩不相認的斷腸!
“那時候我還不到十歲,跟在師父身邊是為了學習武藝;然而想不到本來牢不可破的北方防線居然為人所賣,胡兵利用師父調去南邊巡視的機會大舉入侵,兩日內直下三關三鎮,進逼京都!”武青這樣說的時候,神色是悲哀而憤怒的,他放在桌上的雙拳緊緊握住,平日裡明亮的眼眸此刻看起來也帶了些赤色的光芒。恍如還是沉浸在十六年前地那場浩劫之中無法自拔。
“……那時候師父已經為朝廷所忌,雖然身為太尉,其實差不多算是架空了權柄,所謂巡南更不如說是一種變相的驅逐……那時候師父的軍隊已經被打散,留在他身邊的,只有區區八千的親衛軍,然而師父收到胡兵入侵的訊息還是千里回援,一面晝夜飛奔入戍京都,一面傳令舊部部署反擊……就這樣師父趕到京城的時候,胡兵還只有汗王和最強悍的三王子率領了三萬兵馬孤軍深入。其餘八萬大軍則被師父臨時布起的防線隔絕在了三關之外……”
楚歌默默地聽著武青的敘述,只不停地用絹帕拭淚,帕子已經完全溼透,而她地眸子卻在水光中越發墨黑。透射出堅定的倔強的光。
“師父馳抵京郊之後,便以那八千親衛與胡人最負盛名的三萬鐵騎相抗;可即使如此,師父也絕對沒有讓胡人佔了便宜去……按師父地計劃,只要他駐守京郊拖住胡兵精銳,其餘幾路勤王大軍便不日可到。至此甕中捉鱉,足可將胡王一舉成擒!”
是的,若說當年的歷史會朝這個方向發展,倒是有幾分可信——大趙雖說積弱已久,到底不是彈丸小國,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