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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穿得花花的。”他母親搖搖頭,不是很贊同的樣子,她開始告誡兒子:
“你啊,打球就打球,認識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幹什麼?我在電視上都有看到。要交女朋友也交個正正經經的,乖巧一點的,那種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看是好看,討來做媳婦就……”
其實聽到第一句,顧惟軍的心就又重新沉下去了。他母親說的應該是Iris吧,黎樺從來不可能“穿得漂漂亮亮的”。
好了,不用再想了,顧惟軍這樣告訴自己。就像過去將近一年來的每一天一樣,必須不斷在心裡提醒,不要再想,不要再問。反正,再想再問也沒有用,她依然是離開了,頭也不回地拋棄他,自顧自地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
當然,他並不知道,那樣的假設是錯了。黎樺一點也不逍遙自在。
當黎樺強迫症似的把地板擦得發亮,桌椅都一塵不染,連櫃子、流理臺的死角也清得一乾二淨,讓整個金爽茶藝館煥然一新,好像隨時可以接受衛生局人員的檢查的時候,店主田可慈已經放棄勸說了,而來喝茶的熟客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干涉:
“阿樺,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已經洗破兩塊菜瓜布了。”高大英俊的牛世平雖然號稱是老闆田可慈的朋友,卻常常被老闆呼來喝去的,茶資照算不說,偶爾還得下海幫忙搬東西、整理店面,不過他還是照來不誤。此刻他很同情似的說:“你老闆娘虐待你?提早年終大掃除?這也太沒人性了,地板不用跪在地上刷嘛!”
田可慈瞪了牛世平一眼。“是她自己做個不停,勸也勸不聽。我才不會虐待她!不過至於你嘛……”
“好,沒事,我什麼都沒說。”牛世平閉嘴。
要說她真的認真投入清潔工作嘛,也不見得,黎樺這兩天已經發生過好幾次把菜瓜布放在冰箱裡,或是把洗過的杯盤當作髒的重洗一遍的各種烏龍事件了。簡單來說,她其實心不在焉。
下午時分,沒有什麼客人,牛世平在窗邊閒坐。田可慈則是在櫃檯後面,兩人的眼睛都跟著冷著臉的黎樺轉。黎樺卻渾然不覺,整個人封閉在她自己的世界裡。
“我知道了。”田可慈晃過來牛世平旁邊,低聲說。
“知道了?那真是恭喜你。”牛世平咧著一口白牙笑開了,很沒誠意地接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田可慈瞪他一眼。“你恭喜什麼?”
“那你知道了什麼?”
田可慈沒好氣:“我說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哦?你打算怎麼辦?”牛世平也順著她的眼光,看著正在擦今天第三次地板的黎樺。
回應他的,是典雅秀氣的瓜子臉上,詭譎的笑意:“你……酒量怎麼樣?”
“普通。”牛世平有點詫異地反問:“為什麼問?”
等到劉萱從醫院下班,被牛世平一通電話call來金爽茶藝館的時候,情況已經有點難以收拾了。
金爽茶藝館一向是看老闆心情而決定關店時間,此刻才九點左右,門已經關上了。裡面除了一桌喝酒喝得東倒西歪的以外,連半個客人都沒有,而那唯一的一桌上,除了啤酒罐以外,還有幾個陳紹的空瓶。
一喝酒就想睡的田可慈,撐著頭打盹,瓜子臉上有著淺淺紅暈,她的額頭都快要碰到桌面了。而一向給人不苟言笑感覺的黎樺,還一本正經地喝著,一副酒國英雌的模樣。
旁邊陪著兩個女生喝酒的牛世平,倒是最清醒的一個,他見到劉萱出現,很無奈地攤攤手:
“老闆娘的主意,與我無關。她說想讓阿樺酒後吐真言。”
劉萱噗哧一笑。“結果自己喝成這樣?”
眼看田可慈就快睡著了,劉萱嘆口氣,對一直注視著田可慈,還一臉擔心的牛世平溫柔笑說:
“不如你就送可慈回去吧,她這樣也不能開車。”
牛世平點點頭,接下這個艱鉅的使命。他拉起已經像在夢遊的田可慈,一面低聲咕噥:“不會喝又愛喝,要套人家話的,自己還睡著!出這什麼餿主意!”
“你不要趁機欺負可慈喔。”劉萱笑吟吟的,故意說。
牛世平一聽,麥色的英俊臉龐突然湧起一陣古怪的赭紅,他有些狼狽地轉開視線,不敢再看劉萱那雙黑白分明的含笑眼眸。他帶著昏昏欲睡、銳氣盡失的田可慈出去了。
“好了,現在換你嘍。”她在神情有點呆滯的黎樺面前坐下。
黎樺只是機械似地喝酒,倒酒,再喝……天知道她已經像這樣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