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觪不以為意,謝道:“多謝邑君相告。”
散席後,夫人和衛佼親自領我到居室中休息。寒暄了幾句,夫人離去,衛佼卻留了下來,拉我在榻上坐下說話。
衛佼端詳著我,笑著說:“當年姮與我在朝歌相識,二人還是總角,如今再會於濱,可都及笄了。”
我笑了笑,看著她:“佼與夫君過得如何?”
佼臉上微微漲紅,道:“夫君待我甚好。他如今有了封邑,又在國中為臣,事務繁多,卻也每日得了空就來陪我。近來又是田獵又是大蒐,夫君無暇分神,怕我寂寞,恰好長嫂邀請,便送我來了濱。”她望向我,笑道:“佼有今日,還須謝姮。”
我有點不好意思:“姮當年也不過說了兩句。”
“不是那次。”衛佼唇角彎起:“幾年來求婚者接踵不絕,姮可知為何君父容我一拖再拖?”
我問:“為何?”
“為虎臣輿。”衛佼看著一臉訝色的我,笑了笑,繼續說:“虎臣輿幾番同君父上陣,二人相交甚厚,君父便一直想將我嫁他,無奈虎臣輿只說成婚尚早,何人提親皆不理睬。直至去年孟夏……”衛佼沒說下去,只看著我笑。
我瞭然,心中苦笑,就知道那件事遲早會人盡皆知的。話說回來,怪不得母親為觪求衛佼總得不到回應,原來竟是為了姬輿……
“於是商鵠便向衛伯提親?”我岔開話,問道。
衛佼莞爾:“他不知虎臣之事,彼時他正好封邑,我便讓他去提。”她嘆了口氣:“那時我當真著急,母親甚為不喜,說他不過一小邑之君,竟也敢求娶。我幾乎要與她鬧起來……幸好君父終是同意了。”
我柔聲道:“殷八師商鵠之名,遠近皆聞,衛伯又是重賢之人,豈會不許?”
衛佼頷首:“正是。”
我微笑。早聽說子鵠能力出眾,又身為商王后人,這些年憑藉戰功在商人間積攢了極高的威望。衛國是商人故地,又駐著殷八師,分析起來,王孫牟此舉倒也不虧……
如計劃中的,接下來的日子,觪和我住在了濱邑。
這次出門是為散心,離國時,觪準我把綺也帶了來。白日裡,觪在田野中看渠,我就騎著綺在四周逛,它似乎很喜歡野外,跑起來總覺得比平時帶勁。我坐在它背上,奔過田壟,登上山坡,享受這難得的自在時光。
觪做事極其認真他總拿著根竹竿,這裡比比,那裡量量。我建議他將渠的面貌大致作個圖,標明走向和長短以及周圍的環境,他覺得有理,帶來了一塊帛片,看好了就在上面勾畫。
時間一天天過去,不久,外面傳來訊息,衛伯田獵結束,領殷八師往成周參加周王的大蒐,從周道上過去了。
我見觪的圖做得差不多了,問他什麼時候回杞國。
“再多待些時日。” 觪看著圖,頭也不抬。
“幾日?”我問。
他瞟瞟我:“天子大蒐之後。“
大蒐?我不解:“為何?”
觪笑了笑:“我使人將來濱邑之事告知了子熙,他大蒐之後會來。”
我睜大眼睛:“阿兄為何不與我商量?”
觪眨眨眼,看著我,一臉不解:“我邀子熙來乃為朋友之會,為何要與姮商量?”說著,促狹地笑。
我無語。
在王孫牟率殷八師經過的第二天早上,有鄉人突然來報,說邑外有些衣裝陌生的人。
邑君和觪到城牆上看,發現是些東夷人,他們只在外面遊蕩著,不停地朝邑內張望,徘徊不去。
“可要使人驅趕?”邑宰問道。
邑君沉吟片刻,搖頭道:“不必,現今各國皆來了不少夷人,不足為怪。這區區幾人,或許只想討食,他們自會散去。”
邑宰應諾。
沒想到,下午的時候,邑外的東夷人多了起來。
我隨觪去看,只見邑外足有一二百人,不少人手裡執著長幹,還有人坐在地上將石頭打尖,準備縛在幹頭。
眾人大驚,意識到事情不簡單。邑君命人出去詢問,卻發現語言不通,只聽那些人在呼嘯著叫喊,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被他們圍趕之下,使者倉皇逃回邑中。
“夷人圍此邊鄙小邑,究竟意欲何為?”邑君蹙眉望著外面,聲音滿是擔憂。
“不知邑內人數多少?” 觪面色微沉,問道。
邑君說:“男女老少,不過百餘。”停了停,又道:“自周以來久無戰事,只有些幹及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