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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娶你,必是心有所繫,姮嫁與他,既是正室,又有夫君看重,只要加以把握,將來生下子嗣,地位可保無虞,這你總明白?生活諸多現實,豈可單憑‘情’字論斷?退一步,你不嫁晉侯,卻又能逃避婚姻到何時,難不成終身不嫁?將來與別人成婚,也定是與諸婦共侍夫君,姮可就敢保不會有怨懟之心?若不敢,卻與嫁晉侯何異?”
我默然。
晏的話語字字犀利,將問題分析得透徹無比。
我抬頭望向她,戚然一笑,道:“阿姊說的姮都明白,母親也曾多次告誡過姮不可以情用事。阿姊,姮不知將來會如何,或許有朝一日會嫁與別人,彼時,姮也確實不敢擔保眾婦分寵,不怨懟夫君。姮或許會如母親期望般,冷下心腸,為保地位百般算計。只是,”心頭酸酸的,喉中湧起一陣哽咽。我抿抿唇,一字一句地說:“阿姊,說我愚蠢也好,任性也罷,那人卻絕不能是晉侯。”
晏詫然地睜大眼睛,神色複雜不定,卻沒有說話,深深地看著我。
良久,才見她輕嘆一聲,道:“姮方才言語雖然奇異,卻也並非全無道理,只是,當初又何苦與晉候立約?”
何苦?
我悵然地搖搖頭,水汽漫上眼眶,澀澀的。
我也常常問自己一切究竟為何。
從小到大,見慣了身邊人們的生活,我明白,這個世界就像一張網,人人身在其中,我也不例外。
我不甘心變得和母親她們一樣,卻不知道命運在自己手裡能夠掌握到什麼程度,未來如同一團迷霧,看不清,讓我深深地感到無助和恐懼。
燮不是思琮,但自從在雒水邊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相信他與思琮冥冥中有某種聯絡,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至今仍在胸中激盪,我不想再放手,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來質疑,我也願意信任他……
淚水沿著眼角滑落,嘴邊泛來陣陣苦楚。
“姮,”晏抬手,輕輕拭過我的頰邊,喟然道:“終究是你負了晉侯。”
胸中如壓下萬斤巨石,痛得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阿姊,我知道……” 我深深埋下頭,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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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長談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說過燮,接下來的日子,話題一直都是圍繞著宗周、杞國和晏的兩個孩子。
其中,晏聊得最多的是宗周,王室、貴族、各種趣聞軼事都津津樂道。
她問我喜不喜歡王宮。
王宮?我愣了愣,想到王姒嚴厲糾正我禮法的情景,噎了噎,道:“王宮美甚,只是無親近之人,處處陌生,說不上喜歡。”
晏卻笑,道:“阿姊初嫁時,也道家中陌生無趣,過了些時日,與夫君漸漸熟絡,後來又有諶,卻又覺得喜歡了。”
我詫異地看她,她卻只是笑,轉而逗起了惠,沒再說下去。
轉眼,我在頡邑已經度過了三天。
第四天,我跟晏說我明天離開。
晏吃驚地問:“姮何故如此匆忙?才來了不過區區三日。”
我微笑,答道:“姮在辟雍與諸姬伴學,此番出行之前,只向師氏告了五日的假。”
晏疑惑地看我,想了想,說:“不過伴學而已,太后常召我進宮敘話,每每說起姮,皆是一臉喜愛之色,我遣人再去見她,說姊妹重逢,想多留幾日,她或許會應允。”
我輕輕搖頭,道:“太后對禮教之事甚為上心,此番與諸姬伴學,正是太后之意。”
“如此。”晏道,若有所思。
我安慰道:“阿姊不必著急,待辟雍之事畢後,姮還會再來探望阿姊,彼時,阿姊要姮留幾日姮便留幾日,豈不更好?”
晏頷首,浮起一抹意蘊不明的笑意,道:“姮所言極是,將來你我或可常見面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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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人駕著馬車,沿著來時的路駛出頡邑。
天色有些陰沉,四周的田野依然是茫茫的青綠一片,卻看著有些黯淡,風低低地吹過,陣陣發涼,我放下帷簾,坐回到車子裡面。
今天清晨出發的時候,晏望著天上密佈的鉛雲,有些擔心地說:“今日天色不好,似將有雨,姮不若依我所言,再多留兩日可好?”
我抬頭看看天空,笑笑,說:“阿姊,途中有館舍,若是遇雨,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