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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的飾物雖然不如宮中所用的考究,卻別具匠心。大部的材料都是些普通的木竹骨角之類,但做得非常別緻,設計也很有趣,上面雕刻的動物花鳥形態古樸而靈動,看得我和佼一臉興奮,目不暇接。
佼拿起一隻漂亮的骨梳,愛不釋手。只見那骨梳通體潔白,細細的骨紋摻雜其間,梳頭透雕成兩隻雀鳥的形象,插在髮間很好看。
我對她說:“此物甚好,喜歡就買下吧。”
佼卻眉頭微皺,小聲說:“可我無以相易。”
賣貨的小販笑著說:“若無相易之物,可用貝,只需五枚。”
佼還是一臉為難,我不可置信地看她,不是吧,出來玩錢也不帶?她懊惱地說:“都交與我阿兄了。”
我這才想起,剛才一路走來都是頊付的錢。我和佼來看女孩子的東西,他不感興趣,就不知跑到哪去了,人影不見。
現在怎麼辦?我也沒帶錢。
佼無奈地和我對視一眼,戀戀不捨地看看手上的骨梳,想放棄。
正要還給小販,一隻大手卻突然伸過來,將幾枚貝幣交給他,一個渾厚的聲音道:“貝五枚,買下了。”
我和佼地轉頭望去,只見旁邊立著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輕人,面色黝黑,濃眉炯目,頭上結著粗大的髮辮,我一驚,他正是那天在船上救了我和觪的商人子鵠。
小販笑眯眯地收下錢,連聲說謝。佼拿著骨梳,和我一起離開,子鵠跟在後面。
拐進一處僻靜的小巷裡停下,子鵠走上前,恭聲說:“二位君主。”
佼的雙頰泛紅地看著他:“鵠。”
我訝異地看著這兩人,他們認識?
子鵠的目光與佼接觸,竟泛起溫柔之色,他看看我,對佼說:“臣在街市上望見君主背影,不敢十分斷定,便上前來看,不想真是君主。”說著,臉上微微嚴肅起來,“今日街上人多混雜,二位君主私自出宮,若有不測,何人當得?還望二位速速回宮。”
“鵠,”佼柔聲地喚他,聲音宛轉:“我等出宮,本與吾兄公子頊一道,方才人多,吾兄不知去向,卻仍有隨人跟從,並無危險。”
子鵠看看巷口幾個綽約的人影,沉吟片刻,說:“既如此,臣當同君主找到公子,護送回宮。”
佼望著他,輕輕點頭。子鵠深深地看她一眼,轉身帶著我們向大街走去。
我側頭看佼,她正盯著子鵠的背影,眼中流動著無限眷戀。心中湧起一堆的疑問,猜測她和子鵠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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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街市上,只見頊已經回到剛才的地方,正在找我們。見到佼和我,一臉喜色地跑過來;又看見我們身後的子鵠,笑臉頓時垮下。
礙著大庭廣眾,子鵠只向頊行了個揖禮,頊點點頭。
子鵠說:“街市人雜,請主人回去。”
頊滿臉不樂意,又不好發作,說:“知道了,吾稍後便回。”
子鵠說:“既如此,臣送各位主人登車。”
頊瞪著他,卻無可奈何,只得掃興地和我們一起跟著他往回走。
子鵠騎馬跟著我們的車,送到宮門前就離開了。
我坐在車上,看向旁邊的佼。她正望著車簾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麼,只見臉上微紅,雙唇微微上揚,淺淺地噙著笑意。
戀情
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大,直覺衛佼和子鵠的關係不簡單。
在宮道上和頊分別後,我們仍從出來的路回到衛佼的宮裡,換上原來的衣物,又一路說笑著走到我的住處。
佼的心情看來很不錯。這次偷溜出宮,玩到一半被人發現並強行送回,她卻不像頊那樣跳腳,相反,似乎還挺開心,一路上無論見到誰都是笑笑的,那表情比吃了蜜還甜。
寺人呈上新採的桑椹,兩人坐在榻上聊起剛才在街上見到的趣聞。
我忍不住問佼:“今日大街上所遇的那個鵠,可是殷八師中的商人?”
佼微笑道:“確是商人。鵠子姓,其祖為商王帝乙。周公平叛後,其父率王族眾人降於大周,得封采邑,並將鵠送入殷八師中為吏,質於周。”
知道得這麼清楚,看來真的不簡單。
我一臉驚奇地說:“當真?我見他年輕英武,原來竟是商族王子。”
佼笑笑,卻隱約浮起一絲憂鬱:“他雖為貴胄,奈何身為人質,多有委曲。也只得以勇力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