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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別人陪你吧,我假期有安排了。”
“你能有什麼安排啊?還不是一個人悶在家裡,難不成……”周曉凡大大咧咧地拍了她一下,“你有男人了?”
未曦彷彿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驚詫地抬起頭,一雙眼睛慌慌地望著她。不過幾秒,她就鎮定下來,堪堪一笑,“哪有?你可別亂說。”然後拿起揹包,“抱歉,曉凡,沒其他事,我要先走了,明天見。”
周曉凡看著未曦纖細的背影,只覺得她這段日子有些不大對勁。以前的未曦雖然沉默安靜,彷彿刻意與人保持著某種距離,卻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女孩。
可是現在的她,好像變了一個人。別人叫她的名字,她也彷彿受了驚嚇,要愣住很久才有反應。整日魂不守舍,甚至連上課的時候都會魂遊天外。
怎麼說呢?就好像一隻等待獵人凌遲的小動物,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慘兮兮地看著自己被抽筋扒皮。
周曉凡忽然一陣惡寒,怎麼怎麼會想到這麼殘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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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一看,教室裡早已四下無人。教授忘了關掉電腦,大螢幕上還顯示著那幅歡喜佛像。明王摟抱著赤祼的明妃,眼睛卻正對著她,那目光彷彿有了生命般,寒寒陰戾。
周曉凡沒來由地一陣心慌。太邪門了!
百年名校,連側門都裝修得大氣非凡。未曦沿著林蔭小路慢吞吞地挪著步子,恨不得這條路永遠都走不完似的。
可再長的路總有走完的時候。走到盡頭,就要見到她不願去見的人,面對著她不願面對的事。
一輛氣派的賓利已經等在那裡,衣著體面的司機恭敬地為她開啟車門,一切彷彿理所當然。
可是,天知道,幾天之前,他們還是沒有交集的陌生人,若無其事地生活在各自的軌跡中,不得親近。
未曦用眼角的餘光望著身邊的男人,他還是那麼忙碌,就連在車上也不休息。其實從認識他的那一天開始,她看到的都是他努力工作的樣子。有時覺得他真像童話裡那個穿著紅舞鞋的小女孩,生命不止,舞動不息。
如果一個人把生命三分之二的時間都用來賺錢,她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快樂。如果沒有快樂,他擁有如此多的財富,又有什麼意義?
輕牽唇角,未曦有點嘲笑自己的狷介。天之驕子的心思豈是她這種凡人能揣摩得透的?
她從來看不透他,而他總能將她一眼看穿,所以打從開始這就不是一場平等的對弈。
就像那天早晨,她從他的車上下來,回到那間鴿子籠一樣的租住屋。如非一直等在家裡,一夜都沒閤眼。
神色疲憊的她剛一進門,就被如非拉著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好像生怕她少了什麼似的。
如非一直在追問她,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很不可思議的是,那一夜什麼都沒發生。她躺在車上睡著了,而他竟然沒有叫醒她,就讓她這樣睡著。
她是被鳥兒唧唧喳喳的鳴叫聲吵醒的,張開眼睛,就看到他沉睡的面容浸潤在金色的晨曦中,如此的安靜。
他靠著座椅就睡著了,而她身上還蓋著他的西裝外套。他們的車停在湖邊,司機早已不知去向。
她有些恍惚,只是愣愣地看著他,看著他陽光下的睫毛,看著他安靜的側臉。他的嘴唇很漂亮,不過很薄,據說有這種薄唇的男人往往薄情寡義……
直到他醒過來,她才倉惶地別過臉。他看著她半晌,彷彿若有所思。他沒有說什麼,她亦靜默無言。車子裡安靜極了,只聽到鳥兒婉轉的鳴叫聲,又是新的一天。
“你住在哪裡?我送你。”他的臉上略有倦容,微微舒展了一下肩頸,便開啟車門,坐在駕駛座上,發動了引擎。
她說出了一個地址,可是出口後便後悔了。她不該告訴他的,這就意味著往後的日子裡她或許要跟他糾纏不清。
可是,就算她不說又有什麼關係?在這個世界上,如果真心要找一個人,大約總能找得到。
如同他對於她。
無論她心裡怎麼期望,對著上帝如何禱告,他的車依舊每天如是出現在學校側門等她。
而她沒有權利說不,當初沒有,現在更沒有。
然後他會選擇一家環境幽雅,但是地段偏僻的餐廳就餐,吃完後將她送到離“絕色”最近的那條馬路上,坐在車裡看著她走進去。天天如此,風雨無阻。
他不鋪張,不宣揚,不刻意,就這樣安安靜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