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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用加糖的五香鹽水煮熟,又在火牆頂上慢慢焙乾…… 一頭朝辦公桌那邊抬了抬她尖尖的下巴,說道:〃給你的。〃
謝平開始還以為給他送椒鹽五香瓜子兒來了呢。再一看,是陳助理員給他的一張便條。又是一張便條:〃我跟政委走了,得幾天工夫。既然蹲點,就得蹲住。這是政委一貫的主張,也是我一貫的主張。我經過反覆考慮,今年這份勞動競賽的檔案,還是我自己來起草吧。你剛調入我股,多花點時間,多進入些情況,看來是必要的。磨刀不誤砍柴工嘛。先不急於開展工作,工作還是有得你做的。這幾天,你就在辦公室值班,做好電話記錄。來電人姓名、單位、來電時間、內容摘要和處理結果,都要一一記清、備查。一般情況下,你不要擅自處理。都轉給有關部門的有關人員去承辦。轉給誰了,他是怎麼答覆你的,也要記清。機關裡的事,一是要勤,二是要清。勤就是勤快,清就是清楚。這是政委經常強調的。我認為這是個高明的歸納。電話記錄本掛在我辦公桌左手牆上那一排釘子的第三枚上。老白同志處有我辦公室的鑰匙。從老白同志處拿的檔案,請從速如數歸還。切!切!〃
五
我必須生活在他們中間。但他們真的需要我嗎?
現在,謝平終於體會到場部晴明的白天,是多麼寂靜了。天藍得像紋絲兒不動的湖面。禿溜溜的白楊樹枝上結滿了茸茸的樹掛,顯見得那般粉妝玉琢。到中午時分,路面開化,成了一攤稠黏的爛泥,連白脖子烏鴉都不敢往下落。人也只好貼著牆根,揀陰冷硬實處下腳。吃罷午飯,停了廣播,四周圍又好像再度沉到湖底裡去了似的,什麼聲音也聽不到。而後,就只能看到運空奶罐的牛車從窗前緩緩走過。而後,才有從屠宰場回來的車。車廂板縫裡滴著血水。還有拉草的牛車,它們一步三搖地在泥坑裡掙扎。晃盪的車廂撞擊在軸上,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哐當聲和吱嘎聲。那高高堆起的草垛,好像每時每刻都會崩散,卻奇蹟般地團結住了自身。車把式們還躺在那晃動的草垛上頭,從光板子老山羊皮大衣裡邊,懶散地伸出稀髒的腳和帶著紅布條纓絡的鞭梢,眯盹著,享受那暖洋洋的太陽的撫愛。
傍晚晌,謝平去打飯。走過機關籃球場,他看見渭貞嫂和建國了。他們起先待在球場邊,等著誰,見有人,出溜一下,躲閃進被暮色籠罩得分外幽暗的林帶裡。林帶外頭,停著一輛拖車。沒熄火,突突地發動著,還亮著車燈。謝平認得,是試驗站的車。他料定,渭貞嫂和建國是來探望趙隊長的,便追過去,喊了聲:〃渭貞嫂!〃沒人應。追出林帶,見渭貞嫂和建國慌里慌張緊著往拖車上爬。他又叫了聲:〃我是謝平。〃渭貞嫂手一軟,腳踩了個空,從車廂板上掉了下來。建國原本就不想躲。這時,跳下地,先攙起娘,回頭叫聲:〃小謝叔叔〃,想朝這邊跑來,但被渭貞嫂一把拖住。渭貞嫂都沒顧得上去揉揉腿面上蹭腫了的地方,攏攏散亂的鬢髮,只是摟定了建國,縮回到車廂板投下的陰影裡,直到謝平走到跟前了,才抬起頭,紅著眼圈,看著謝平,說了聲:〃是……你……〃她顯得那樣的恭敬謙卑,又顯得那樣的陌生。謝平心裡好一陣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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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桑那高地的太陽(18)
〃來看趙隊長?〃謝平問。
〃不是!〃她觸電似的答道。
〃還沒吃飯吧。看巧,場部大食堂剛開飯……〃謝平說道。
〃不用不用……〃她緊張地擺擺手。
這時,機車上的兩個駕駛員不知從哪達子弄來一塊兩米來長的松木寸板,抬著,往拖斗裡一撂,過來招呼渭貞娘倆上車。她不再說什麼,趕緊先把兒子推上車。而後,車就開走了。
林帶裡暗得厲害,遠遠近近亮起許多燈。謝平看著拖車開遠,回頭向黑暗深處走去。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招待所小食堂跟前。他索性再往前走。後邊有塊開闊地,開闊地上有個隆起的小高包。其實,那是場部大菜窖的頂蓋。那大菜窖裡住部隊,睡一個連不愁。大菜窖的西頭,有個大坑。一半,棚了些樹幹、樹枝、葦箔、乾草;另一半露著天。露天的那一半里,背陰處積著稀髒的雪。撂著兩條用整段圓木挖成的豬食槽。棚上頂蓋的那一半里,黑魆魆地躺著幾頭架子豬,在哼哼唧唧。豬圈和菜窖後身是一條稀稀拉拉的沙棗林帶。沙棗林帶後身,才是那大空場子。空場西邊是場部警衛班和託兒所的窯洞式平房。空場後頭東南角,那鐵皮煙筒裡冒火星子的,是馬號、雞場。再往後是一片高低起伏的老鹼包。鹼包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