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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體現吾皇聖明……”
左相說完最後一個字,聲音都顫了起來,滿手心的汗。
商人,在大興國素來地位低下,自開國起,便被列入科舉中無資格應試的幾類人之列,淪落到與倡優之家,患廢疾及犯十惡、奸盜同等的尷尬處境,如今已逾百餘年。左相這一策略何止是荒唐,簡直大逆不道,公然與大興祖制相抗。
朝堂鴉雀無聲,連最愛出風頭的黎國舅也不吱聲了,人人都等著景元帝發怒。可是,群臣佇列中卻有人對左相刮目相看起來,這個老滑頭從政許久一直墨守陳規,能不吭聲絕對不會蹦出一個字,如今突然提出這等驚人舉措,著實讓人意外,就連墨譽的心也不由地跳了幾跳。
景元帝沒有立刻發作,膽小怕死卻好事者如黎戍,偷偷抬起頭越過前面那官員的肩膀看上去,見陛下眉頭微擰,片刻過後,才終於開口道:“若是廢了禁令,那些奸商卻不買賬,又當如何?”
景元帝的這句話讓左相陡然鬆了一口氣,忙道:“回陛下,長久以來,鉅富商人所患的不過就是沒有功名,若此番得到特赦,定會感謝陛下恩典,加上商賈以奸猾出名,很會見風使舵,興許朝廷不需花費國庫銀錢便可徵得糧食。突厥人南下準備充足,我朝仍需大量錢財維持糧草輜重以抗敵軍,不可叫那些土豪坑了去。”
既然景元帝有此一問,事也就成了三分,再聽了左相的回答,景元帝便嘆息了一聲道:“也罷,規矩雖說是老祖宗定下的,但是不破不立,便依了左相的意思擬旨,廢商賈不得參加科舉之禁令,另往各地富商處買糧,立冊記功。國難當頭,朕不僅給商賈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論是誰,只要於國家有功,收復山河擊退突厥之時,朕定論功行賞絕不虧待。”
陛下的旨意都下了,群臣這才反應過來似的,有人開口道:“陛下,商人狡詐動搖不定,言而無信,恐怕無法……”
左相轉頭望著那人道:“林大人,你有更周密的想法麼?不妨說來聽聽。”
“我……”那人閉了嘴。
景元帝這些天來總算露出些許笑顏:“徵糧這件事,就交給戶部去辦,司徒元帥調遣兵將負責護送糧草等物品,全力支援大西北,絕不能讓邊關將士缺衣少食……另外,左相用心良苦,敢言眾之不敢言,朕頗欣慰,眾愛卿當好好向左相學習才是。”
左相自入朝堂起幾十年來,雖說官路亨通,卻從未像今日這般長過臉,得陛下無上讚譽,心裡暢快之際,腦中不由地想起病秧子臉上鎮定的淺淺笑意,他若無其事地燒了那張薄紙,對他是否會將這計策稟明聖上毫不在意。他在白紙上寫道,我還有許多好處,父親一直都沒有瞧見……
確實沒瞧見。簡直瞎了他的老眼。
下了朝,朝臣圍著左相讚頌不已,左相在眾人的矚目之中志得意滿地寒暄,墨譽走在最後頭,思索著父親平日的做派,覺得不可思議,下臺階時冷不丁一腳踩空,差點跌了下去,這時,旁邊一隻手恰好伸過來扶了他一把,墨譽偏頭看去,見是韓曄,忙站穩了道謝道:“多謝落駙馬,我……沒看清路,真是失禮了。”
韓曄清俊的面容上淺笑千年不變:“墨狀元不必客氣,小心。”說著,看向前頭被眾人簇擁的左相,笑道:“左相大人足智多謀,能解陛下之憂,著實讓人敬重。”
墨譽神色有異,擠出一絲笑容道:“墨譽替家父謝過落駙馬謬讚。”墨譽素來與韓曄並不相熟,且都不是黎戍那種自來熟,一時找不到話茬,兩人俱已下了石階,墨譽突然想起什麼,停住腳問道:“不知武狀元遇害一案可有進展?”
韓曄從墨譽的語氣中察覺到他的關切,面上的笑容收了,神色黯然地點了點頭道:“找到一絲線索,正在追查兇手去向,只是……刑部的案子素來是不準官員私下詢問的,墨狀元……”韓曄說著看向墨譽,頓了頓。
墨譽忙焦急地解釋道:“不……不是,我不是不懂,只是……只是……”他支吾著低下頭去,道:“是這樣,落駙馬應該知曉我……我大嫂婧公主被下了禁足令,一個月內不得出府,她對這事十分關心,又沒辦法出門打聽,而我大哥也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府中潛心休養,我怕大嫂憂思過度,所以,才來問一問案情進展,並無別的意思,落駙馬不要誤會……”
韓曄彎起唇淺笑,似是完全信了:“原來如此。”
墨譽心裡有鬼,怕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忙拱手道:“哦,時辰不早了,我得去七皇子處侍讀,落駙馬,失陪了。”
韓曄輕點了點頭,墨譽便轉身往東邊皇子所住的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