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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刀子她都不會眨一下眉頭,只是……她太難受,她不能等,一瞬都不能再等!
將藥丸吞下去,沒有過多久,她的喘息和燥熱便平靜了許多,她把藥瓶捏在手心裡,假如這藥能解了她的燥熱難耐,哪怕真的有毒,她也只能認了。
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等身體的難以啟齒平息,百里婧這才能念起旁的事。
混沌的腦袋一片恍惚,已忘了墨譽的事是夢是真,她仔細回想了一遍,忽然睜開了眼睛。
墨譽沒死!
是的,他沒有死!
他逃了出來,出現在她的面前,好端端地活著!
她的劍下曾葬送一個救他的黑衣人,血濺出來時,她眯起了眼無動於衷,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發生過的,並非她的幻覺!
想到這,百里婧立刻坐起身,掀開錦被下床。
守夜的宮女聽到響動打起簾子進來,問道:“公主,您醒了?”
“替我更衣。”百里婧已經站起來。
宮女們面面相覷,小心解釋道:“公主,才五更天,外頭暗著,還冷得很……”
百里婧根本聽不見勸,甚至還質問道:“我什麼時候睡下的?福公公人呢?”
百里婧很少這般不可理喻,對待宮人呵斥不留餘地,那些在她出嫁前便服侍在她左右的宮女都道是因為婧駙馬橫死,才惹得她性情大變。
她們也不敢忤逆她,只是如實答道:“公主太過操勞,累壞了,回宮時就已睡下,福公公請太醫來看過,說是讓您好生將養著,奴婢們才熬了湯藥,您不如喝些再睡一會兒?天寒地凍陰氣大,公主的身子再比不得從前了。”
都是好心勸慰,卻無法解百里婧之憂,她皺起眉頭,執拗地掀開簾幔:“快替我更衣,我要去未央宮。”
拗不過她,宮女們只得照做,為她更衣綰髮,待一切打理完畢,去往未央宮時,東方才泛起些微白光。在白晝面前,任何永夜都將被撕開,連同那些藏在暗夜中的無數秘密。
百里婧才入未央宮,福公公將她迎進去,命宮人給她備下早膳。
“母后起了嗎?”百里婧直截了當地問道。
福公公聽到這問,那雙長年累月保持著笑意的眼睛看著百里婧,道:“婧公主,您且在未央宮裡小坐一會兒,皇后娘娘去了紫宸殿,與陛下有要事相商。”
“母后去找父皇了?”百里婧眉頭蹙緊,反問了一句。她因心裡著急,已然起得夠早。母后又是因為何事如此惦記,天還未亮便去了紫宸殿?
母后與父皇的關係並不融洽,在百里婧這些年的所見所聞中,母后從未如此反常。
她雖然猜不出來是何事,但她也不願再等,於是,百里婧站起身來,對福公公道:“既然母后去了紫宸殿,不如我也去瞧瞧好了,正好兩不耽誤。”
“公主……”福公公伸手想攔她,卻到底是不能,只得跟上去道:“老奴隨您一同前往。暗香,為公主繫上斗篷,沒見這風冷著嗎?”
……
今日無朝,紫宸殿東暖閣龍床之上,景元帝原本睡著,卻有些睡不踏實,想起許多從前的事。人的年紀越大,越容易念起往事,好像人這一輩子只該活前二十年,往後的所有年歲都在為那前二十年付出代價。
有人生來好靜,有人永生懼怕寂寞,他自六歲喪母,便再沒了依託,幸而身為皇子,並不似平民百姓那般悽然無助。太監宮女想盡了辦法逗他開心,整日嬉鬧玩樂,恨不得將天都翻過來,讓太傅侍讀紛紛搖頭無奈,但他自己卻全然無知。
宮裡長大的皇子,哪個沒幾段風流孽債?年紀輕輕的宮女,臉上寫滿了“任君採擷”的字樣,血氣方剛的衝動少年,對情愛的好奇及**的沉迷,原本就是平常事,誰又能想到那些年少時的荒唐事會成為他洗也洗不清的骯髒?
要是早點遇到她就好了,要是有人提醒他,別太糟踐自己,否則終有一天他將後悔莫及就好了。他常常想,一直想,想了幾十年,想司徒珊對他的厭惡不是沒有道理的。
即便他當上了皇帝,無人敢撼動他的權威,他還是在她的面前抬不起頭來,只因她要一個從頭到尾乾淨的英雄,不要一個洗心革面改過自新的九五之尊。
又一個睜眼到天明。景元帝稍稍一翻身,就見簾外有人躬身候著,他問:“何事?”
是高賢的聲音:“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什麼?”景元帝極快地自龍床上坐起,衣裳都不及披,就已經掀開層層簾幔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