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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熱天的也不嫌膩。”荷花抓過枕邊的蒲扇搖了幾下,“自己睡不成偏來攪我。”
“你再睡會兒,養足了精神晚上等著我。”齊錦棠伸手在荷花臉上摸了一把,不等她開口就忙不迭地溜了。
荷花強忍著要勾起的唇角,扯過帕子覆在臉上又閉目養神了一會熱,這才起身兒梳洗,到廚下看了劉媽翻找出來的月餅模具,不是很滿意地皺皺眉頭,問劉媽:“若是現在找人去雕模具,得幾天能得十個模具?”
“呦,奶奶問這個,奴婢得出去尋那匠人問問才知道。”劉媽也不是很清楚地說。
“那我畫個樣子,你拿著樣子去尋那匠人問,問清楚做十個,最快幾日能得,可以給他少加些工錢,但是一定要做得精緻些才行。”荷花按著以前的記憶,畫了箇中間方塊寫字,周圍一圈花紋的月餅樣式,讓劉媽拿著出去問匠人,“只要能留出做月餅的時間,就留下讓匠人開始做就是了。”
交代完劉媽這些事情讓她去辦,荷花便又去計算了餡料的用量,列好單子交代給苗兒去買,都忙完了回屋還不等坐定,小真就進來道:“奶奶,曾典史夫人來遞拜帖,說等下來拜訪奶奶。”
荷花揉了揉額角,實在沒有跟這些官夫人打交道的經驗,但現在既然是這樣的身份,總還是要應酬這樣的事兒。
好在對方還算有禮數,先遞了帖子進來,荷花趕緊重新梳頭、插戴,換了衣裳,打發苗兒和小真去佈置了花廳,擺了瓜果,翻找了茶具出來,找出小秀給拿來的上好茶葉,讓小真準備了茶爐燒水。
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曾夫人也已經到了,苗兒出去把人迎進來,荷花只迎到花廳門口,就見苗兒引著個穿著描金寬衣大袖的三十多歲婦人進來,她上前兩步道:“這位就是曾夫人吧,快裡面請,我們剛安頓下來,什麼都還亂糟糟的,如果有怠慢之處還望見諒。”
“見過知縣夫人。”曾夫人笑容滿面的上前行禮道,“我過來其實就是想著,知縣大人和夫人剛到,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結果還勞動夫人接待,倒是我的罪過了。”
“我們初來乍到,我又年輕不知事,在這兒少不得還得你們幫襯,我家老爺今個兒早晨還說,等家裡拾掇好了,讓我請各家夫人來聚一聚,今後要多走動親近才好。”荷花把曾夫人迎進屋分賓主落座,苗兒和小真捧了茶上來。
曾夫人揭開茶蓋一聞就道:“知縣夫人這裡的好茶,今個兒可是便宜我了。”
“我們路途遠也沒帶什麼東西過來,這些也不過是在南方的嫂子現打點了給我帶著的,居家過日子可不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缺了哪樣兒都不成。”
“那是,那是”曾夫人笑著說,“大人和夫人都是北方人,剛到這邊應該會有些不習慣的,我當年跟著我家老爺來到這兒,說話也聽不大懂,吃得也不習慣,溼熱的天氣也受不了,可著實吃了不少苦,如今待的年頭多了,倒是覺得這兒也不錯,南方水土養人,這裡雖說清苦了點兒,可縣裡也沒什麼大事兒,日子過得清閒,也算是不錯的。”
荷花不知道她這番話最後要著落在什麼地方,只微笑聽著也不說話,時不時地點頭表示自己聽得專心。
“其實到這兒來,最大的不習慣,還是跟南方人相處,跟咱們北方人,南方人太會算計,恨不能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摳,跟她們也難交心,她們總是扎堆抱團兒的,只把我一個人撇在外頭,如今總算是老天有眼,夫人也是個北方人,以後我可要多跟夫人親近,您莫要嫌棄我才好。”
“曾夫人這話說得就外道了,以後大家都多走動才好。”荷花大致聽出了她的意思,不管是不是因為南方北方人的關係,總歸是被其他的官夫人排擠了,提前到自己這兒尋求同盟來了,所以只說些模稜兩可的話,並不給她什麼承諾。
曾夫人原本見荷花年紀小,又是初來乍到的,自己扯到同為北方人之類的話題,應該很容易被說動才是,沒想到倒是個難纏的,說了半晌也得不到一句準話,心裡的輕視之心就少了幾分,又說了些風土人情之類的閒話,便起身兒告辭道:“今日著實叨擾了,夫人有什麼事兒需要吩咐,就打發下人去告訴一聲。”
“曾夫人客氣了,過幾日我下帖子請你們來聚,到時候務必賞光就好。”荷花也起身兒送客。
等她走了之後,立刻寫了個條子送到前面去給齊錦棠,不多時得了回信,見上面把縣丞、主簿等人的名姓和住處都列了出來,尋了帖子出來挨個兒寫了請帖,邀請那些夫人們八月十六來自家賞桂吃酒,打發苗兒趕緊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