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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爹孃定然不會答應,就是自個兒也接受不了靠著岳丈吃穿用度的日子。
但是剛才聽到祝永鑫和荷花的話,像是忽然有人用一把刀把他的胸膛都豁開了,刺骨的冷風全都灌進心窩子裡,吹得一顆心拔涼拔涼,就覺得要轉身逃開,逃得越遠越好。他這一路邊跑邊控制不住地流眼淚,刺骨的寒風很快就把臉上的淚痕吹成了薄冰,又被身體散發的熱量融化,一絲一毫地拔走他身上所剩不多的熱乎氣兒,讓他覺得越來越冷,一停住腳就控制不住地開始哆嗦,上下牙噠噠地打架。
祝永鑫又是生氣又是心疼,趕緊把自個兒的外衣脫下來給他裹上,罵道:“你聽了個半截垃塊的跑什麼跑?若是踏進什麼雪窩子雪殼子上頭,沒人跟來可就沒得救了”
博榮努力想要甩開祝永鑫給自己披上的外衣,但是手腳抖得使不出力氣,又掙扎不過祝永鑫,只好氣得嚷道:“沒得救了更好,埋在山裡給蟲蟻啃也好過被你們送去給人家入贅。”
“你這小子,我、我真是想削你”祝永鑫想把博榮弄回去先暖和著再說話,可是那孩子竟然也上來了犟脾氣,掙扎著就是不肯,背不了抱不了的,只好緊緊給他裹著衣服,喘著粗氣道:“我和你母親從來沒打算過要讓你入贅誰家,當時鄭大夫開口的時候就被我一口回絕,但鄭大夫說讓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你,如果你也堅持不肯,他也就算是死了心。那鄭大夫給你治好了病不說,還收咱家挖的藥材,上回去找荷花也是住在人家家裡,最後只收了帶去的一些土產不肯收銀錢,那是咱家的恩人,所以我自然不會連這個要求都不答應,可是答應了之後我又犯愁,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開這個口,正好你母親進城,我就說讓你母親問問,結果她也磨嘰了那麼久不知道怎麼開口,就是怕你多心亂想,這下倒好,還不如當初挑明瞭告訴你來的乾脆。”
博榮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看他,問道:“爹,你說的是真的?”
“屁話,你爹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從不編瞎扯謊。”祝永鑫呸地一聲罵道,“你小子現在知道了吧?趕緊跟我回家,再不走別說你會不會凍個好歹,我可是要凍出毛病來了。”說罷背起博榮往家去。
到家後荷花盯著兩個人都鑽進熱被窩,去灶間撥亮了爐子又壓了兩塊兒柴火,見燒起來了才又切了薑絲煮了兩大碗紅糖姜水,盯著二人都喝了個乾淨,這才嗔道:“大哥平時瞧著悶氣,遇到事兒偏生是個喜歡吃心又毛糙的,我瞧著咱爹孃可都不是這樣的,你這脾氣……倒是像極了咱爺,以後可不能學他那樣不是打老婆就是打孩子。”
祝永鑫聞言呲了一聲,抬手給荷花彈了個腦瓜蹦兒,“你這孩子咋說話咧,有這麼說長輩的嗎?再說你爺打你們也是為了給你們長記性,以後這話可不許瞎說。”
荷花吐吐舌頭道:“算我說錯了,咋還動手咧?白瞎我給你煮的紅糖姜水了。”說罷起身兒端著碗勺的離開,在外頭把門管好門簾子掩實著,把屋裡的空間留給他們爺倆說心裡話。
沒多久方氏也回來,見房門緊閉而荷花坐在外頭板凳上發呆,不禁問到底是咋咧?荷花把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方氏笑著說:“這下倒也好了,你爹把事兒說了清楚,我這心裡可總算是放下塊大打石頭。”方氏原本就心情不錯,聽了這個訊息之後更是歡喜,沒用茉莉做飯,而是自個兒繫了圍裙去炒了酸菜炒粉條、菘菜洋芋燉豆腐,撒上烤焦的乾紅辣椒,然後又給祝永鑫滾滾地熱了酒,直接在屋裡炕上放了炕桌,一家人圍著炕桌熱氣騰騰吃了個滿頭大汗。
祝永鑫只燙一小壺酒喝著暖身,吃過晚飯就著急要回城,大半夜的沒車只能自個兒走去,方氏拗不過他只好給他多套了一件兒棉衣,又燙了一壺酒用個栓子剛生那會兒的小包被裹得嚴實,另外在褡褳裡給揣了兩個餑餑和一些自家的鹹菜,免得路上餓了沒個吃食。
祝永鑫臨出門前才說,跟掌櫃講好了一直做到臘月二十九才能回來,從二十三過小年兒開始,後面每日都是兩倍的工錢。
方氏嗔怪道:“就算是掙錢也用不著這般的一日都不肯落,分家後的第一個年,你偏生要在外頭耗那麼久。”
“沒得法子,當初找活兒的時候,若不是因為我能一直做到臘月二十九,人家掌櫃還未必會留我下來,咱們說話就得算話,以後那麼多個年都在一起過呢,咋就差今年不成?”祝永鑫最後把狗皮帽子拉緊,用寬大的圍巾往脖頸和口鼻處都纏了個嚴實,只露出兩個眼睛,又戴上厚實的棉捂子,這才起身往城裡去了。
而祝永鑫離開之後,方氏卻是跟博榮單獨在屋裡聊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