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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聽了這話更是難受,一個勁兒地抹眼淚道:“俗話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我打他多疼,我心裡比他還疼幾倍,我……我當時不也是正在氣頭上,而且不給他點兒教訓,不給家裡其他幾個孩子瞧瞧,那以後一個個的見樣學樣,還指不定惹出什麼禍事來呢”
祝大姐嘆了口氣,知道左右都這樣了,再說什麼也都是白搭,就道:“我知道你說的沒錯,唉,打都打了,能得個教訓以後都平平安安的也是好事兒,你也別想太多了,誰家孩子小時候沒捱過打,過兩天兒就好了。”
祝永鑫過了晌午飯的時辰許久才回來,進門就道:“還有吃的嗎,可是餓死我了,這天兒又曬又悶的,真是要命。”說罷見屋裡冷冷清清的也沒人理他,看看灶間冷鍋冷灶的,進了東屋見方氏頭朝裡正睡著,悄悄退出來又去西屋,見沒人在。退出門剛要去祝大姐屋裡問問,聽見博榮博寧睡的東廂有動靜,推門進去一瞧,見博榮身上搭這個單子趴在炕上,荷花坐在一旁給他打扇子,順便舉著書本聽博寧背書。
荷花瞧見祝永鑫回來了,放下手裡的書本道:“爹,你餓了吧?你看你是去大姑屋裡對付一口,還是我去給你做點兒?”
“你們中午都沒吃?”祝永鑫奇怪地問,見他們三個都搖頭更是納悶,“咋,你母親不舒服?”
“唉,別提了,剛回家娘就把大哥打了一頓,這會兒上了藥剛趴下,然後娘說氣得心口和胃口都疼,就回屋睡覺去了。”荷花擱下手裡的東西穿鞋下地道,“我去做飯吧,大哥和博寧怕是也早餓了。”
祝永鑫上前掀開博榮後背的單子一瞧,不由得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心裡也明白伯榮為啥捱打,嘆了口氣道:“別怨你母親下手狠,她那是又氣又怕,生怕你們出事才這樣的,其實她心裡只會比你難受的厲害,我也跟你說,以後可是得好好的長記性。”
“爹,我都明白,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我不怨娘”博榮點頭道,“我知道娘是為了我好,而且本來就是我做錯事兒。”
“行了,你看著博寧背書,我去瞧瞧你母親。”祝永鑫起身兒又回屋,見荷花已經架火開始做飯,就進屋推了推方氏道:“行了,跟我還裝睡什麼啊”
“你少來煩我,若不是你教孩子什麼爬樹,他能學會?我能這麼擔心?”方氏沒好氣地道。
“你這話說的可就是不講理了,咱們村裡孩子那麼多,不跟我學難道就沒別處能學到了?”祝永鑫坐在炕邊兒笑著道,“與其跟那些個半吊子的學,倒不如跟我學來的紮實。”
“你這人……孩子不老實就都是跟你學的”方氏氣結,踹了他一腳,自己又重新躺回去閉著眼歇著。
“行了,別繃著了,兒子說了不怨你,還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你還有啥可別扭的。”祝永鑫回手推了她一把道,“讓你嚇得幾個孩子中午都沒吃飯,我回來餓得要死也沒口吃的,荷花這會兒架火做飯呢,你也趕緊地起來吧”
“博榮真那麼說?”方氏坐起身兒來問道。
“我騙你幹啥,要不你自己去問。”祝永鑫問到外面醬爆雞蛋的味道,肚子越發的咕嚕嚕亂叫,拎起酒壺就出去道:“閨女做的菜就是香,來,趕緊的,可餓死你爹我了。”
一家人坐下來吃飯,荷花這會兒也覺得餓得不輕,上午走了那麼遠的山路不說,還受了好一頓的驚嚇,這會兒覺得都已經潛心貼後背了,趕緊大口地扒飯,含含糊糊地問:“爹,死的那人是誰啊?是不是咱村兒的啊?”
“不是,是個不認識的,里正讓幾個小年輕的先把屍體給抬回來了,擱在村裡的義莊暫且放著,打發人去周圍的村子和莊子去問有沒有人沒回家呢”祝永鑫也大口地吃著飯,“不過這事兒就說不好了,若他是個可憐沒有親人的,怕是就要官府出錢給傳送了。”
方氏聽不下去地說:“吃飯的時候你倆能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話?越說越讓人沒胃口,可真是的。”
義莊認屍的事兒一連幾天都沒有訊息,祝永鑫還說,大熱天的屍體放不住,估計這幾日就得弄好去傳送了,到如今還沒人來認,怕不是外鄉人就是個無依無靠的人。
結果有些事往往就是,不怕不來就怕唸叨,這話剛說了不到一個時辰,門口就來了個藍花布包頭的中年女人,探頭探腦地朝裡看了半晌,正好被荷花一出屋瞧見,便問:“嬸子,你有啥事兒嗎?是問路還是找人,還是路過來歇歇腳?”
“行了,別繃著了,兒子說了不怨你,還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你還有啥可別扭的。”祝永鑫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