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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頭望了那縹緲笛聲傳來的崖頂一眼,心道:這曲子如此之美,可又為何偏生如此悲哀?
漫步直上,越過大片楓林,一路上黑雪紛飛,許多枯葉散落頭上肩上,被他輕輕拂去。
不一會兒,便已到了崖頂。
清冷的笛聲如一縷幽魂般鑽入骨頭,柔柔地吸shǔn著他的骨髓,透骨的涼,痛得優美。杜秋陵寒寒打了一個冷戰,心道:這……這曲子為何如此傷痛,竟然只需聽得一聽,便可令人心喪yù死,再看不見這世上萬種繁華?
但一仰頭見到黑崖天涯的那奇景時,杜秋陵又如遭雷擊,那神魂都似是被什麼釣了去一樣!
那裡有虹,一道黑色的虹!這夜虹淡然半透,宛如一條通向黑暗盡頭的奈何橋般,斜斜地從一輪藍色的月牙兒之間彎過。
就在那一彎縹緲之上,一個青色的人影正橫笛向天,自顧自地吹起那一曲殤曲。冷月萬里,這人沾一身清寒,一人孤立那黑色虹橋上,面對渺渺長空,似要隨著月笛之聲飄然飛去。
此人一身青衣飄漾,身姿虛靈有若水中寒影、月下幽魂,遙遠得似在生死彼岸的另一端般,滿身上下都是說不出的孤獨之意。
那聲聲笛音纏綿如水,絲絲繚繞月色,或如天界之清音,或如黃泉之魂yín,一下便將杜秋陵的七情六yù吹散在那夜月空靈之境,只餘一種莫名的悲愴與孤憤在血液中流動!
月是藍色刀月,虹是縹緲黑虹,人是仙鬼高人,曲乃葬心怨曲,這一月、一虹、一人、一曲,可謂世間絕無僅有,其清絕、孤絕、幽絕、鬼絕,令杜秋陵一時便渾然忘卻了天地本我。
世間,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個男子?
說此人是鬼,偏又一身清逸孤高,遺世獨立;說此人是仙,但一曲清笛中又蓄了滿襟的怨厲幽憤,哪有半分太上忘情的通脫逍遙?
只是為何,這人的身影,卻又隱約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杜秋陵正震驚不已地胡思1uan想之餘,那幽美清絕的笛音卻忽然戛然而止。
天地茫茫,鬼虹穿月,此時四方雖然空靈無聲,但那心聲卻是如1ang如netbsp;縹緲鬼虹上的那青衣男子緩緩放下手中yù笛,遙遙說了一聲:“你來了?”那聲音清冷和緩,帶著一種奇特的節奏與魅力,便如適才的曲子般,一下子便可魔住人心。
杜秋陵微微一怔,小心答道:“這位前輩,你……你認得在下?”
那男子並不轉過身來,也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繼續仰望青天月牙,緩聲說道:“這一《鬼清殤》如何?”
杜秋陵心中又是微微一驚,心道:這曲子原來名為《鬼清殤》,笛音聽起來如此優美,為何名字卻又如此可怕?
他愣了一愣,想起那男子還在等自己的回答,便期期艾艾地說道:“這曲子好聽,很好聽!”
這曲子哀怨孤憤,幽愁苦恨,當中不知寄託了多少銷。魂情殤,只是杜秋陵如今年紀還小,又未曾有過什麼愛恨生死的體驗,故而雖然感到優美哀婉的樂音後還糅合了許多複雜情意,但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乾巴巴地用兩個“好聽”來概括。
將這話說出來後,連他自己也是苦恨自己笨嘴笨舌,不能將心中湧起的萬種情思表達其一。
但立在黑色縹緲鬼虹上的那青衣男子卻是絲毫也不在意,又淡淡地問了他一句:“從前可曾學過樂理?”
杜秋陵又漲紅了臉,撓撓頭道:“不曾學過,只是以前在山中放牛時,曾經吹過幾次竹笛子。”
“這便夠了。”那青衣男子仍是背對著他,身影虛靈有若幽魂。
半轉過身來,大袖輕輕一揚,一根yù笛便飛越茫茫虛空,落到了立於鬼心崖之上的杜秋陵的身前。杜秋陵伸手握住那支yù笛,卻看見那青衣男子恰好半轉過頭來。
只隱約看到了一張英朗陰厲的側臉,髯長尺餘,凡絕倫。面上幽幽一層藍色鬼氣,其中亮出了一點攝人心魄的目光。
杜秋陵握著那支溫潤光滑的yù笛,不由得有些手足無措。
那青衣人重又將頭轉向面前的萬里雲荒,冷冷說道:“往後無事,便來這裡學吹笛子好了。”那人的聲音清冷怨厲,便如刀子刮骨一般,雖然語氣並不如何嚴厲,但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杜秋陵手握yù笛,呆呆地應了一聲是。
那青衣人不知怎地,手上又變出了一支yù笛來。將yù笛放在嘴邊,迎著淡藍色的月光,那天籟般的樂聲便又嗚嗚嫋升,如怨如慕,向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