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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起此事。
晚綠緊緊抿著唇,伸手接過藥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袖袋裡,勸說冉顏道,“娘子大病初癒,還是回屋裡歇著吧,奴婢去抓藥。”
冉顏不是沒察覺到她們的小動作,卻只是點了點頭,在邢孃的攙扶下進了屋。
吳修和看了晚綠一眼,見她一手緊緊捏著袖袋,眼中閃過一絲絕決,心中覺得不妙,連忙小聲道,“我這幾日去城中的醫館裡坐堂,不曾收取錢財,倒是得了不少藥材,你這趟去,能要來月例固然好,若是要不來,也無需憂心。”
晚綠眼眶一紅,噗通一聲跪在吳修和面前,壓低哽咽的聲音泣道,“您的大恩大德,我家娘子一定會銘記在心!我晚綠來生做牛做馬也償還您這份恩情!”
“唉!”吳修和嘆了一聲,伸手虛扶起晚綠,他原本不過是個到處混吃混喝的鈴醫,沒想到還真是在此處混出了一份仁心,他大半輩子也不曾如此慈悲過。雖說眼下是賠了點,可當初也是見十七娘命中有個轉折,估摸將來能有點回報,因此才會盡心盡力。
不過,這冉十七娘也忒提不成把了,萬事逆來順受,竟是一點不知進取!吳修和仰頭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背起藥箱轉身離開,心覺得面相這個東西,委實不甚靠譜,現下幫襯的心思也倦了,琢磨著幫這最後一回,麻溜兒的捲鋪蓋走人。
晚綠這廂將將止了眼淚,卻見邢娘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握著一隻金簪子,有些惴惴不安的壓低聲音道,“娘子讓把這簪子賣了。”
晚綠以為又是要賣夫人留下的首飾,急聲道,“可就只剩下那麼點物件了,怎麼著也得留下一兩件作為念想啊!”
“不是夫人的遺物。”邢娘將那簪子交到晚綠手中,神情忐忑,“這是娘子昨日裡……從十八娘那裡得來的那支,娘子想讓我把這個換錢,可萬一……”
晚綠心裡一喜,伸手便將那簪子抓了過來,安慰邢娘道,“這隻嵌了寶石的蝶戲雙花金簪可值不少錢,賣了夠我們過上三五個月了,娘子的藥錢也有了著落,莫要擔心。”
邢娘看著一溜小跑出去的晚綠,心裡七上八下,十八娘可不是個肯吃虧的,若是……邢娘滿心的憂慮,但想到自家娘子已經大半年不曾見著葷腥,如今若不是吳神醫幫襯著,恐怕連藥也早就斷了,因此也就不曾出聲阻止。
冉顏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想著事情,不知何時竟是漸漸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被晚綠服侍著吃了些粥,過了一會兒,又被扶起來喝了一碗藥,便就又睡了過去。
連連兩日,冉顏一直都是處在半昏睡中。吳修和本是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走了,晚綠卻拽著他不撒手,邢娘也是哭得死去活來,吳修和沒折騰的頭腦發脹,勉強答應等救冉顏醒來再走。
晚綠怕他反悔,硬是將吳修和的藥箱給扣下了,睡覺都抱在懷裡,氣得吳修和吹鬍子瞪眼,卻也束手無策,他一把年紀,臉皮雖厚了點,卻還是要臉的,總不能伸手去小姑娘懷裡搶東西吧!
第五章鬥米幾錢
直到第三日,冉顏總算是醒了。
冉顏看見靠在榻邊懷裡抱著藥箱的晚綠,心裡微微一暖。她這些日雖然昏迷著,偶爾還是有意識的,恰巧晚綠巴著吳修和不讓走的事兒她便聽見了。
如今,身在大唐已經是鐵板釘釘子的事,冉顏看著邢娘和晚綠兩個人成日的愁容滿面,也覺得過意不去,便下定決心不再想了,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理。
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一些吵嚷聲,冉顏沒有打擾晚綠,悄悄起身披了衣服下塌去,走到廊下,穿了屐鞋,把衣服整理妥帖,便順著聲音尋了過去。
出了院子,冉顏發現冉府的莊子並不僅僅只是她那處小院而已,她的院外便是一個大花園,花圃裡生出不少雜草,顯見不常打理,沿著路旁,還有幾處房舍,黛瓦白牆,極是普通,都比不得她那院子精緻。
隨著越往前走,外面的聲音越清晰,雜亂的聲音中,隱約能分辨出一兩句話的內容,說的都是吳儂軟語,便是男人的聲音也帶著一股子溫柔,冉顏以前只會普通話,可聽著那糯糯軟軟的口音,她竟能明白。
“吳神醫,這雞咕咕內可務必要收下!”
“吳神醫,這是嗯們家的蘿蔔,內勿要嫌棄的唻。”
……
冉顏忽然想起,好像晚綠和邢娘說的都不是吳語,仔細想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冉氏一族上可追溯到春秋時期的冉雍,之後魏晉時期還出過一個冉閔,十六國時建立了冉魏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