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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頌也正身跽坐,不再說些什麼。他總覺得兩人之間明明已經有了那種氣氛,冉顏卻總是在逃避。
以冉顏的直接,應該不是那種喜歡若即若離的人,蕭頌能清楚的感覺到,她對他是有好感的,而這種好感卻不足以令她甘心託付終身,彷彿總差了些東西,然而……差的那一點究竟是什麼呢?
車廂內一片靜默,馬車剛剛過了東市不久,蕭頌便聽見外面一串急促的馬蹄聲,他將簾子挑開一條縫隙,瞧見一人一騎頂著風雪朝在追他所乘坐的馬車。
騎馬比馬車自是要快許多,不過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經距離馬車不到兩丈的距離,“蕭侍郎!”
“停車。”蕭頌道。
馬車緩緩靠邊停下,來人驅馬上前,在車窗邊翻身下馬,拱手道,“蕭侍郎,柴郎君想起了一些事情!”
蕭頌抓起大氅,朝冉顏道,“我有公事要辦,有護衛送你回去。”
冉顏點頭道,“你快去吧。”
蕭頌披上大氅,在外面翻身上馬,與報信那人一併策馬返回。
冉顏挑開簾子,便瞧見黑色貉子毛大氅在大雪裡漸漸淡去,猶若揮灑肆意的潑墨畫。
“娘子。”晚綠爬進車廂中,見冉顏若有所思,便輕輕喚了一聲。
歌藍也隨之進來。
她們在車外只有一門之隔,自然是將所有話都聽的一清二楚。兩人心底不禁有些打怵,這個案子涉及到隱太子唯一的女兒,三司慎之又慎。當年玄武門事變,太宗弒兄殺弟,已經成為他心底永遠抹不平的一道疤,就連那些閣老也不敢在此事上揣測聖意。
萬一此事與聞喜縣主牽扯不清,而又不知道聖上的心意,那究竟是辦還是不辦?
冉顏也隱隱明白蕭頌為什麼會被彈劾,這案子硬踢給大理寺不成,就只能刑部扛著,如果不借此拉大理寺和御史臺下水,到時候案子一破,抗責任的定然只有刑部一家。而身為刑部二把手的他,免不了要被牽連。
同時也知道了,御史臺現在是萬萬不敢彈劾蕭頌的,蕭頌破案的手段聞名朝野,彈劾他對御史臺有弊無利。
得到這樣一個結論,冉顏心裡鬆了口氣。
回到府中,冉顏簡單的用了午膳,便開始繼續看《詩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冉顏皺眉看盯這句話,想起來蕭頌之前送給她的簪子不就是桃木雕刻的桃花?
翠綠繁茂的桃樹啊,花兒開得紅燦燦。這個姑娘嫁過門啊,定使家庭和順又美滿。
“這個奴婢讀過。”正在一旁縫衣服的晚綠插嘴,她見冉顏並無不悅,便繼續道,“先生說,這是把新嫁娘比作桃樹,寓意子孫繁茂。”
冉顏將一首《桃夭》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還有這種意思?”
她記得這首桃夭,也隱約的記得意思,卻沒深想過還有這種寓意。
邢娘從外面進來,撩開內室的帳幔,在冉顏身邊跽坐下來,“娘子,老奴今早聽說,聖上召見桑先生了。”
冉顏放下書冊,轉頭問道,“他到長安了?”
“是。”邢娘見冉顏並沒有太關心的神色,不禁嘆了口氣,還是接著把話說完,“聽說聖上親賜他國子監太學博士。”
這並不是一個很高的官職,但自古都崇尚“尊師重道”,身為國子監博士,將來必然桃李滿天下。且又是聖上欽賜,即便桑辰一輩子不承認自己是崔氏子孫,前途也不差。
冉顏覺得李世民果然是個明君,一眼就看出那隻兔子除了教書育人,別的根本不合適他做。
冬日天短,天很快擦黑了。
冉顏用完晚膳後,看了一會兒書,便躺上了榻。
胡亂想著一些事情,許久才漸漸有了一些睡意。
朦朧之中,冉顏隱隱聽見外間有輕微響動,起初以為是晚綠,便沒有在意,翻了個身,準備繼續醞釀睡意。
因她不習慣枕著高高的枕頭,便讓晚綠給縫了一個蕎麥皮做心的矮枕,而且自從練了蘇伏給的調息之法,六識明顯比從前更清明,此時耳朵貼近地面,隱隱聽到外面十分輕緩的腳步聲,這聲音和在外面呼嘯的風雪聲裡,若非冉顏一向警覺,根本不會察覺到。
冉顏心中一驚,晚綠絕對不會這樣偷偷摸摸靠近內室!
而且,蘇伏從來都是悄無聲息出現在人眼前或身後,而蕭頌雖然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但也是個爽朗之人,冉顏也不相信他被戳破一次之後,還會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