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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中夏張開雙臂,似乎要擁抱這片山河,很是高興的說道,“早晚老子要把我們巴蜀劍閣的地盤,也變成這個樣子。”
“讓周邊那群天天尋釁生事的龜兒子,都給我去種地養畜生。”
這裡實在不像是一個江湖大派的總舵,但司徒中夏和李朝陽似乎都為此而自豪。
蘇寒山本來覺得這裡跟他的想象差異太大,表情還有些微妙。
可是,隨著小船前進,船下的水聲,水面上家禽的叫聲,兩岸的人聲、大吠交織起來。
他看著這樣的景色,聽著這樣的聲音,大殺四方後那股意猶未盡的銳氣,好像也變得更加純淨了些,自然而然的收斂了起來。
“確實,也挺好。”
蘇寒山享受著水上風來,輕笑了兩聲。
張叔微也看著這樣的景色,略帶感慨的說道:“李秋眠曾經跟我說,大宋以豪富聞名於世,在靖康之恥前,甚至習慣於用錢去買打勝仗的名頭,用錢去買邊境安寧,遼人和西夏人,都因此覺得宋人朝廷善於經商。”
“可其實滿朝文武都只會圈錢,根本不懂什麼才是真正的商業,什麼才是真正的致富,懂商業的人,又往往不能、不願、不敢去實行。”
“這回出山之後,一路看來,他倒是真的堅持了下來。”
蘇寒山好奇道:“聽起來他有什麼不同於大眾的致富良方,靠種田嗎?”
“差不多吧,我們漢人天下,種田的人最多,真要想富,是繞不開他們的,但大多豪族豪商驅策農人,都只能做到一時之富,只能稱之為斂財,不足以稱之為功業。”
張叔微回憶著,口中說道,“李秋眠想的是,在扶搖山的各處地盤上,讓農人一時不被官府、鄉紳和各幫派侵擾,就會多出來大量精力,可以在種田的同時,做到更多事情。”
“比如南方多水,土地肥沃,種田同時,可以養魚、養水禽、種果樹、種桑樹、種水生的菜品等等等等,這些東西,農家有的無力去辦,有的想辦,卻不知如何去辦,有的會養禽畜,卻不會養大量的禽畜。”
“扶搖山為他們提供庇護,再派人去指導他們所有大小事項,等到有了收成之後,當地賣不出去的,由扶搖山運走,從中抽取利潤。”
張叔微忽然笑了起來,“他剛開始做這事情的幾年,把幫派裡幾代的家業差點都賠乾淨,而且真是身段柔軟,八面玲瓏,既跟皇帝一系的人交好,動不動給皇帝身邊的大宦官董宋臣送禮,還去巴結史彌遠的侄子史嵩之,乃至差點娶了史嵩之的女兒。”
“可是到老夫退隱之前,他已經逐步回本,成為東南沿海各海商幫派的總頭領,又與南少林合辦海商借貸之事,貨運天下,崎嶇處能抵蜀中、安南、大理,遼遠處能抵海外諸島。”
“史嵩之年老辭官之後,他跟史彌遠一系斷了交情,史彌遠卻也已經拿他沒有辦法了。”
張叔微說到這裡,不禁嘆了口氣。
“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而已,其中種種細節、困難,我就算在做夢的時候想一想,都會覺得頭大,真是想象不到他們這些年,到底是怎麼處理下來的。”
“想想我當初,也有過躊躇滿志,豪氣沖天的時候,後來只能找個地方躲起來寫書,就是因為腦子沒這幫人好用啊。”
蘇寒山忍不住說道:“你說的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張叔微說道:“算是繼承了他家幾代家學,加上各家藏書典籍,不過真正發揚出來,敢於去做的,還是他帶著身邊的人開的頭。”
“經商什麼的我不懂,但是他辦這麼多事,還能把武功練到宗師……”
蘇寒山吐了口氣,欽佩道,“我覺得這才是最離譜的。”
“武道是心之所向,體之所載,氣之所行,如果連自己心意都不去實踐,即使天資再好,功力也會逐漸超出心態所控,不足以稱之為宗師。”
河面上白鵝驚走,水波盪蕩。
藍袍文士踏水而來,竹簪挽發,丹鳳雙眸,長鬚如墨,飄然上船,目光含笑,落在蘇寒山身上。
“蘇少俠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你獨行直上飛來峰的時候,心中感想如何呢?”
蘇寒山沉思片刻,還是順心用了最直白的說法,道:“當時我只想著把他們通通砍死,一輩子活到現在,做的事都挺雜,就這件事最純,能把這個事情做得圓滿了,死了也值。”
“那既然你沒死,這件事,就只會是你宗師心境的真正開端了。”
藍袍文士臉上露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