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家紅磨坊,名字取得真不好,不知怎地,總令她不斷聯想到裸胸的侍女和法國麵包。還有一室迷濛的煙霧以及各處名不見經傳的落拓藝術家。
許仁平乾咳了一聲,清了清喉嚨。她把視線收回來,看著他要說什麼。
他拿起桌上的開水,掩飾什麼似地,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推了推眼鏡說:
“很高興今天能夠認識你,張小姐。立文常常跟我提起你,感覺上好像已經認識你很久了。百聞不如一見,張小姐果然和立文描述的一樣美麗。”
鍾立文朗聲笑了,拍拍許仁平的肩膀說:
“怎麼樣?仁平,我沒說錯吧?豔豔的確值得誇口!”說著仰頭咕嚕地喝了一大口酒。
許仁平文乾笑了兩聲,鍾立文文朝地敬了一杯酒。張笑豔看了看秦可咪,秦可咪則注視著她的丈夫。
氣氛消融以後,話題就揭開了。那個許仁平,剛開始還讓人以為他木訥羞澀,靦腆老實,其實滿健談的。他不斷問張笑豔一些問題,比如在那裡唸書?有什麼興趣?喜歡些什麼?平常都做些什麼活動?還有,講一些關於他自己雜七雜八的事。三十歲人了,從事醫學研究;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喜歡爬山、打球,偶爾開車兜兜風;沒事時也跟三五好友一起唱唱卡拉0K,看看電影,品酒小酌一番……
張笑豔悶悶地聽著,悶悶地笑著,悶悶地吃著。等會回家一定消化不良,她得記得買罐胃藥。
“……所以,你們兩個就這樣讓人轟出來了?”秦可咪的笑聲驀地在身邊響起,張笑豔一愣,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三個談得可真起勁。她靜靜地看著,聽著,吃著,覺得很無趣,眼光越過幢幢的燭影,四處飄忽。窗邊桌臺,有張詞人厭的面容,舉著酒杯,邪惡地笑敬她。
是那個傢伙!那個跟她搶計程車,還毀掉她一隻袖子的混蛋!她竟然忘了他也進來這家“紅磨坊”了!他不知說了什麼,他對面那個女郎笑得花枝亂顫。
張笑豔別過臉,低聲誼咒,今天真是倒楣透了!
“豔豔!豔豔!”秦可咪在叫她。
“啊?……”她回過神來,抱歉地笑了笑。
燭光下,秦可咪神采光豔動人,亮得跟搪瓷一樣。
“你們的戲排得怎麼樣了?”秦可咪問她,然後對男士們解釋道:“豔豔是戲劇社的臺柱,他們社團這次春季公演,她是當然的主角人選。”
“那你呢?你是那個社團的臺柱?”許仁平自以為幽默地問了一句。
秦可咪嬌笑著回說:
“我?哎呀!我不行!我是‘回家社’的社長。”
三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張笑豔只好他陪著乾笑幾聲。
“啊,真巧!你們也來這裡!”有個男性、充滿邪魅,讓張笑豔咬牙切齒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趙邦慕!”鍾立文說道:“你也來了?什麼時候到的?真巧!”
“來一會了!”叫趙邦慕的傢伙回答說:“約個朋友在這裡。這位是尊夫人吧?”
“啊!我來介紹!”鍾立文客客氣氣的:“這位是我太太,仁平你也認識的,這位是張笑豔小姐。”
聽鍾立文這樣說。他和許仁平及趙邦慕三人都是認識的。不知是什麼關係!同事嗎?不可能!張笑豔暗自搖頭,那傢伙邪門得要命,調調一點也不像學術研究機構裡尖端研究員的嚴肅智慧形象。
趙邦慕很紳士風度地和秦可咪握手寒暄,轉到張笑豔時,她無可奈何地轉身過去。仗著背對著秦可咪他們,她狠狠地瞪了趙邦慕一眼。他反倒笑了,執起她的手,洋派地在上頭輕印一吻,揚聲說:
“久仰了!你果然和傳聞中一樣美麗迷人。”
這話一出口,鍾立文的臉色煞時白若粉紙。許仁平一則臉莫名其妙的神態,連秦可咪也不知所以。
趙邦慕轉身向鍾立文露出莫測高深的眼神,然後點頭微笑離開。
什麼久仰?倒八輩子楣了,才會認識這種人!
張笑豔轉回身,忽覺餐桌的氣氛變得很怪異。許仁平仍是那一副一無所知的懵懂,而鍾立文則面無表情,緊緊地盯著趙邦慕離去的背影。她看著秦可咪,秦可咪神色陰晴不定,只是望著鍾立文。
氣氛一直很怪異,她忍耐著一直到把飯吃完,然後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
“吃飽了!謝謝你們今天的招待。我還有事,想先走一步。”她轉向許仁平,伸出手說:“很高興認識你,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