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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把電話放下,時間還夠,我自己走著去。
終於可以回中國了。
五年前離開的時候,倉惶中什麼也沒帶走,我一個人拎著不多的行李安靜的走在鋪滿雪地路上,時不時用手拍一下路邊的樹,振下來一點兩點的雪粒。
那是一個我目前所經歷過最恐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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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還在上高三的我剛剛參加過畢業典禮,晚上的時候大家決定在我們家裡給張愷慶祝生日。
我們想玩的瘋一點,瀟灑一點,給高中留下一抹絕對的亮色。
林倚臣開完典禮就跑回家,說是等一下再過來幫我佈置,我也知道,本來對他的畢業就只是抱著幻想的爺爺奶奶不知會為他那一紙畢業證書流多少欣慰的眼淚,我也索性由著他去了,晚上記得過來就好。
我把周奇峰和宋順義都叫過來,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幫他們和好。
我還要把明天給林倚臣複習的書和習題找出來。
最後我開始背課文,可惡啊,連理科生也逃不過古文這一關,我也算是很努力的在為自己的高考做準備。
其實我也想過,不一定要和林倚臣考一所大學,只要離得近一點,回頭租一間屋子不住宿舍就好。
誰也沒想到後來我們唸的大學竟隔了一個太平洋。
四點多,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那時我嘴裡還念道著“北冥有魚……”
電話撂下時,我已經傻了。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抖,腦子中完全市空白的。
那個電話是爸爸的秘書打過來的,
她告訴我爸爸已經死於飛機失事,屍體尚在尋找中,媽媽因為這個訊息突發了腦溢血,住院治療。三天後就有股東大會。
她叫我回來,陪著媽媽,讓爸爸的公司度過難關。
她的聲音很平靜,還說已經定好了機票,今天六點的,請我快一點收拾東西,準備一下就去機場。
我說我一個月之後還要高考,她告訴我我媽媽已經給我在美國找好了大學。
我聽了這個,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必須走。
父親去世這個訊息已經來不及轉化為眼淚,我的大腦中塞下了這樣那樣的想法,太亂了,亂的恨不得讓人打自己的腦袋。
那時的自己如果能像現在一樣平靜的走在雪地上的話或許會平靜一點,我想。
這時兩個鮮豔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野內。
是我在這裡的朋友,陪我讀過了大學和後來這一年的人——安和仔豬。
安一路小跑,看見我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習慣性的把她接在懷裡,她的金髮上面還帶著一股甜甜的味道,來這裡之前一定去仔豬家吃了他媽媽的午飯。
仔豬的媽媽是個很胖的和氣的女人,她的飯菜很喜歡加糖和番茄醬,還有很甜很甜的飯後甜點,所以我只在仔豬家吃過一次午飯就再也不肯去了。但是安很喜歡,或者說他很喜歡仔豬家那種熱鬧的氣氛,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安親了我一口又把臉悶在我懷裡,一遍又一遍的問我,為什麼要走,我苦笑著拍拍她的背,雖然不喜歡女人,但是和女性的擁抱或是臉頰上的親吻我已經習慣了。
好在東方人原本就有的那種氣質幫我做了掩護,這五年沒交女朋友的事情只是讓他們覺得奇怪但是絲毫沒有懷疑。
我覺得安是個好女孩,我覺得仔豬應該是喜歡她的,而安也很喜歡和仔豬在一起,但是和我在一起的五年裡,他們的關係似乎還只是在量變,沒有質變。
現在我要離開了,當年離開中國的時候沒有任何時間留戀,連送行的人都沒有,甚至不知道晚上的晚會會怎麼進行,大家發現我突然不見了之後怎麼辦一類一類的事情我沒時間想也不敢去想,只有在桌子上留了張條子,說我去美國了,不參加高考了,
再見。
離開這裡,真的是有捨不得,一個我人生的五年,與曾經呼吸了五年的空氣,走了五年的小路,都要說再見的時候,我捨不得。
安在我懷裡待了很長時間,知道仔豬慢慢走過來。他看我的臉上只是笑,他很少生氣,甚至有著一種屬於東方人的沉靜,可是他是個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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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我他很喜歡中國,想要箇中國名字,並且指著“紫竹”兩個字問我好不好的時候,我告訴他還是叫“仔豬”吧。
本來是一個玩笑,誰知道安和他都當真了,為此我還特意向他道歉,他很誠意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