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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於自己的方式來繼續……
他,期待著與她相遇凡間,期待著與她全新的交集,期待著與她徹底的纏綿……
番外卷 鳳凰于飛 第十一章 澤心深深
伸手取下面具,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水中倒映著他風塵僕僕的臉龐,一半臉俊美邪魅,另一半臉一片烈火灼燙的疤痕中,蜿蜒過兩道深深的利器造成的傷疤,赫然在目,反而讓他原本邪氣的面龐顯得端正了,用雲綺羅的話說,這叫因禍得福,雖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福。
捧起一捧冰涼的溪水,洗去滿臉的風塵,為了憶爵那臭小子,他百般不願地出了谷,好不容易逮到了他,把他打包押回了谷中。
雲綺羅說,憶爵小子是‘出門像丟掉,回家像撿到’,為了避免雲綺羅的怒火越漲越高,他只能在清歌無奈眼神目送下匆匆出谷,四處尋找那‘丟掉’的不孝子。
唉,要不是為了尋找那個四處闖禍胡鬧的小子,他根本不願意出谷,谷外的世界早已與他沒有瓜葛,那場大火,徹徹底底了斷了他充滿仇恨陰謀的前半生,唯一留下的紀念,就是臉上的這片灼傷。
猶記得那時熊熊的火光映透了京師的半邊夜空,烈火中的清歌渾身浴血,衣袂翻飛,鎮定自若,劍出如閃電吞吐,青虹乍現,劍去人亡,無一倖免。
那時候他才真正深刻灰心地領悟到——江湖盟主鳳十三的真實實力,遠遠超過自己十倍不止。
也是在那個時候,前塵舊事在他的腦中一幕幕重新閃現,從小到大的爭強好勝,不擇手段,雙方時有勝負之別,原以為自己和九天清歌旗鼓相當,才能出現當年那種平衡的局面,卻原來是他太高估了自己。
不論是九天,還是清歌,在與他對壘的時候,都沒有用盡全力,而他卻已窮盡一生精力——可笑,可悲。
那一晚的烈火,燃盡他胸中殘存無幾的暴烈之心,罷了,一切就這樣罷手吧,無論是九天,還是清歌,都不曾真正傷害過他,這樣的他們,只會讓他自慚形穢罷了。
從此,世上只有煞影,再沒有勇王雷澤了。
烈火中,他揮殺著衝到清歌身邊,不顧身中幾刀幾劍;烈火中,清歌回視一笑,那一笑中,包含了無限的信任和寬慰,在一剎那,足夠讓他願意為清歌赴湯蹈火。
最終,烈火團團包圍了他和清歌,他們的身上、手上、臉上,已經痛到麻木,再也感覺不到火苗舔舐的疼痛,只有心頭的傷痕在逐漸擴大——他也不知道他們兄弟為什麼走到了這一步,恩斷義絕的最後一步,山窮水盡的絕路!
直到浴血殺盡最後一人,直到清歌面帶微笑地重重倒下,直到清歌喃喃地吐出‘玉冰清’三個字便失去意識,他依然能夠冷靜地,踏著血浪屍海,抱著清歌重傷殘破的身軀緩緩而去。
行到山窮處,坐看雲起時。
在瀾城的三個月裡,他拒絕了玉冰清要為他治療臉傷的好意,他要保留這些傷疤提醒自己,曾經做過了這一輩子最正確的選擇——在清歌需要的時候,衝到了清歌的身邊。
也許老天認為,這簡單的一件事,就足夠贖清他滿身的罪債,否則他為什麼覺得心頭無比輕鬆,一輩子從未有過的輕鬆?
他只是叮囑玉冰清,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治好清歌臉上身上的傷,殘缺是屬於他的特質,可以伴隨他的終身,但清歌和他不同,清歌應該是完美的,清歌應完美而健康地出現在雲綺羅的面前,否則她一定會殺了他!
顯然清歌也同意的他的決定,醒來後的清歌並沒有急著回到雲綺羅身邊,而是平靜地接受玉冰清的治療,努力在最短的時間裡恢復健康,再痛再累也不曾吱過一聲,偶爾看向他的眼神,也不是陌生的感激,而是兄弟之間心照不宣的信任——讓他心頭暖烘烘的信任。
他還記得,清歌受傷後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他灼傷醜陋的臉龐,那一剎那的驚愕和心疼,讓他再也忍不住心酸,可是清歌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溫柔地笑笑,“還好,依然很精神,而且有足夠的時間恢復。”
為了他的臉,清歌堅持在瀾城多留了一個月,並且為了讓他安心養傷沒有送信回谷。
在清歌心中,家人,應該不僅僅是指他的妻子和兒子,也包括他的兄弟吧?
有很多事,他總以為錯過了,卻發現原來回頭依然不晚!
溪水中,他一半俊美一半鬼魅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一抹他只在一個人回味的時候露出的很珍惜的微笑。
溪下游,突然傳來了隱隱的驚呼求救聲,打斷了